薈市的冬天,濕冷濕冷的。
一大清早,夏木繁穿著新買的淺藍長棉襖,走在城西一條狹窄巷子里,寒風直往脖子里灌。她縮了縮脖子,將手伸進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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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嗚”
包里煤灰發出弱弱的聲響。
貓咪體溫高、絨毛細軟、觸手溫熱,當個暖手工具挺合適的。
孫羨兵同樣縮了縮脖子,將衣領翻了起來“小夏,你打算用什么辦法把煤灰送到他家去”
夏木繁將煤灰從挎包里拎了出來,拍了拍它的小腦袋“放心,煤灰聰明得很,它知道應該怎么辦。”
煤灰從小就在外面流浪,爬得了樹、抓得了鳥、逮得住耗子,外形嬌小可愛,被夏木繁養了一陣子之后毛發油光發亮,讓它盯梢不會有暴露風險,不比魏所親自上陣效果好
常言說得好,當局者迷。
明明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但事關荀陽州之死,魏所報仇心切難免著了痕跡。魏所與吳大猛父母打過太多次交道,他每年年底在吳大猛家附近盯梢,哪怕再偽裝也會被人認出來,這樣打草驚蛇也難怪吳大猛不敢回來。
這一回,換煤灰“打入敵人內部”,所有警察都退下,說不定能夠麻痹一下吳大猛父母,讓吳大猛冒出頭來。
聽到夏木繁的話,煤灰享受地半瞇著眼睛,喉嚨里發出幸福地咕嚕咕嚕聲。
夏夏你就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不就是求收養嗎我熟。
很會求收養夏木繁將它拎到視線平齊的位置,似笑非笑地盯著它。
煤灰吐了吐舌頭,開始撒嬌賣萌。
我的主人只有你一個呀,夏夏。
它是一只開了靈智的兩歲小貓,對人類有著天然的親近感,長期居無定所讓它渴望穩定的生活,希望有一個會主動喂食的主人、一個溫暖的小窩。
被夏木繁收養后,煤灰夢想成真,歡樂得想飛。不過,因為見過太多流浪的貓貓狗狗,它很有危機感,總擔心被拋棄。
夏木繁知道它的心病,哪怕煤灰和她相處時有些小心眼,獨占欲強烈,見不得她身邊有其他寵物轉悠,偶爾還會野性不改,她都尊重并包容。
“那,就拿出你求收養的本事來吧。”
夏木繁的語氣很平淡,煤灰聽得出來她沒有生氣,也沒有計較它曾經求過幾任收養,立馬眉開眼笑,喵嗚喵嗚地叫了起來。
放心吧,我是最棒的。
有發現肯定第一時間匯報。
夏木繁越往里走,越覺得凄清。
巷子名為打鐵巷,是薈市城西早期工匠聚集地,巷口有幾個生意清冷的舊鐵鋪,賣刀具、鐵器。
深吸一口氣,空氣透著股鐵銹味。
吳大猛父母住在巷子深處,位置偏僻,院墻不高,低矮平房年代久遠,巷道電線雜亂無章地拉扯著,看著有點頹敗之勢。
但凡有點能力的
都早早遷出這里,剩下的老弱病殘根本沒有資金與精力對巷道進行整治。
一邊走,夏木繁一邊回憶魏勇對吳大猛的分析。
吳大猛生于1956年,今年四十歲,是家中獨子,初中畢業之后不肯再讀書,跟著一個叫耀哥的人混社會,下手狠辣、狡詐多智,漸漸在外面混出了一點名聲。
不過,他在外面和在家里是兩幅面孔。
他對父母很孝順,只要賺了錢就會給父母買各種保健品,有時間還會陪母親買菜、和父親下棋。
他對街坊四鄰也很有禮貌,曾經放下豪言等他賺了錢,一定翻修老屋、給打鐵巷鋪上青磚地面、改善巷子一共十六戶人家的生活。
十年過去,吳大猛音訊全無,昔日放下的大話,成了笑話。可是,看著吳大猛長大的那些街坊們對他印象一直都停留在過去,聽說他販毒、打死警察,一開始根本不太相信。都說不應該啊,雖然大猛讀書不行,但是個好孩子啊,見到我們這些老鄰居總是笑瞇瞇、客客氣氣的。
時至今日,吳父吳伯謙中過一次風,落下偏癱,不良于行;吳母劉愛珍有嚴重的類風濕,雙手變形像雞爪子一樣,做一頓飯得花半天的時間,夫妻倆把“老弱病殘”四個字占全了。再加上吳母沒有工作,吳父退休金很少,唯一的兒子犯罪跑路,生活艱難無比。
公安局、派出所來這里做過無數次調查、苦口婆心勸他們有用線索,讓吳大猛投案自首,可是每次都無功而返。
不知道吳伯謙、劉愛珍是口風緊還是真不知情,總之這十年里,吳大猛就像是海上升起的泡沫一樣,不敢見一星半點的陽光。
魏勇追尋吳大猛十年,對他的過往經歷了解得清清楚楚,夏木繁、孫羨兵、虞敬聽完之后,大致整理出以下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