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缸里的草龜小墨看到這一幕,呆愣了半天。
它感覺眼前畫面很熟悉,熟悉到讓它魂不附體。
殺,殺人
那個壞人又來了
不是熟人,我不認得他
岳淵聽不見草龜的心聲,但他聽到年輕人的猜測,搖了搖頭“我們排查了顧家親屬、朋友,以及整個家屬區所有身高、體重相符合的男性,沒有發現嫌疑人。”
顧少歧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聲音有些微顫抖“和我年齡相近的堂兄弟、表兄弟中,也沒有身材體重與兇手相符合的。我父親那邊的人很壯實,我母親那邊的人個子比較矮。”
岳淵、顧少歧的意思,是基本排除掉了熟人作案。
聽到這里,夏木繁眉毛擰成了一條線。
小墨說了,兇手不是熟人,岳淵與顧少歧也同樣支持這一點。
既然不是熟人,他為什么害怕露臉
腦中靈光一現,夏木繁霍地站起“會不會,兇手真的和顧法醫長得很像”
這個思路,岳淵從來沒有想過,他將目光轉向夏木繁,鼓勵道“你繼續。”
夏木繁
感覺自己快要碰到包裹在真相外面那一層厚厚的偽裝,心跳有些加快“剛才我們分析過,謝麗姣之所以沒有倒在臥室門口,而是死在客廳中央,應該是她第一眼把站在壁燈之前的兇手當作了兒子。”
岳淵沒有說話,只微微頷首,示意夏木繁暢所欲言。
顧少歧雙手捏拳,緊貼褲線。兇手像他兇手為什么會像他
夏木繁“我們其實可以沿著這個思路走。有沒有可能,兇手不僅身形與顧法醫像,他的長像也和顧法醫有幾分相似,所以才下意識地不愿意讓顧明康夫妻倆看到他的臉”
草龜小墨忽然開始躁動不安。
它的爪子在水族箱底面拼命抓撓,淺淺的水面被激蕩出水花。
我想起來了
他從臥室出來之后,站在媽媽身后一動不動。
然后他拿掉了口罩,說不要怪他,要怪只能怪
我看到他的臉了,啊啊啊。
顧少歧的心漏跳了一拍,目光緊盯小墨。小墨這是怎么了難道它竟然聽懂了大家的話它想表達什么
夏木繁將右手比在唇邊,輕噓一聲“它好像聽懂了。”
龔衛國愣了一下,將目光投向那只拼命劃水的草龜,咽了一口口水“烏龜能聽懂我們的話小夏組長你是不是異想天開”
孫羨兵瞪了他一眼“此案幾年未破,換點新思路不行你管烏龜能不能聽懂我們的話,就當是老天爺看不過壞人逍遙法外,所以派只烏龜來幫我們破案不行”
孫羨兵此言一出,所有人同時望向顧少歧。
老天爺看不過壞人逍遙法外,所以派烏龜來幫我們破案孫羨兵這句話直入顧少歧心底。五年半時間案件絲毫沒有推進,經歷過無數次失望的顧少歧近乎絕望,開始將希望寄托在鬼神之說上。
顧少歧迎上眾人目光,點了點頭“或許,小墨真能聽懂我們的話。”
連顧少歧這個當事人都認可,龔衛國還能說什么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行行行,顧法醫說得對,那我們就讓烏龜點破案線索吧。”
夏木繁走到水族箱旁。
手指輕輕在透明的側面點了點,發出“啵啵”的聲響。
“我剛才說,兇手不僅身形與顧法醫像,他的長像也和顧法醫相似,所以才下意識地不愿意讓顧明康夫妻倆看到他的臉,小墨是不是覺得我說得對”
小墨開始繼續劃動腳掌,淺淺的水面不斷蕩漾。
是是是,就是這樣
他和小顧很像,深眼窩,高鼻梁,皮膚很白。
尤其是眉毛,整整齊齊。
夏木繁轉過頭看向顧少歧。
顧少歧的膚色的確很白,冷白冷白的,透著瓷器一樣的光澤。眉毛是標準的臥蠶眉,眉尾向上高高揚起,眉身呈現兩段微彎,眉色烏亮。他的眼睛不算大,但雙眼皮很明顯,眸色黝黑,眼白深冷,黑白分明。
深眼窩、高鼻梁、冷白皮,這樣的搭配讓他看上去有幾分異域之美。
夏木繁腦中忽然閃過一絲疑惑她看過顧明康、謝麗姣的照片,說實話,顧少歧和他倆都不太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