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雪蘭的心跳越來越快。感覺似乎有一張看不見的網正向她籠罩過來,而她卻一點也不清楚夏木繁什么時候撒下的這張網。
費雪蘭勉強笑了笑“你別說,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倆是有點像。難怪我在
大學里第一眼看到顧少歧的時候就覺得親切,原來他長得像我哥。”
夏木繁瞥了她一眼“你不解釋解釋嗎”
費雪蘭瞪大了眼睛“我解釋什么這有什么好解釋的我找的男朋友和哥哥長得像,這也犯法嗎”
夏木繁拿起費青柏的照片,仔細審視著他那張臉。
和草龜小墨說的一樣。費青柏的眼角外沿有一個三角形的傷痕,聽說是在戰場上被彈片所傷留下的。
這是英雄的印記。
可惜,英雄卻落草為寇,淪為殺人的刀
放下照片,夏木繁以閑聊的口吻,慢吞吞地說“這么像,就沒有什么血緣關系嗎”
費雪蘭一時之間忘記了呼吸。
什么意思這個女警她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費雪蘭飛快地看了夏木繁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去“一個姓顧,出生在薈市,一個姓費,出生在京都,能夠有什么關系不過是巧合罷了。”
夏木繁目光炯炯,盯著費雪蘭的一舉一動“你緊張了。”
費雪蘭下意識地否認“我沒有。”
夏木繁笑了,但眼神很冷“要不要測一測心跳與血壓反正這里是醫院,測起來很方便。”
費雪蘭一顆心被夏木繁激得一上一下的,難受得要命。
她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夏警官,你占用我的午休時間,就為了說這些八卦嗎我告訴你,我很忙”
她作勢要站起身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夏木繁好整以暇地轉了轉手腕“急什么今天請你來,就是想請你聽一個故事。”
“故事”夏木繁的話令費雪蘭不得不坐了下來。
夏木繁示意孫羨兵將資料拿出來。
孫羨兵打開一份檔案袋,取出一份重案七組這幾天整理出來的人物關系圖。
夏木繁將這份人物關系圖推到費雪蘭面前。
費雪蘭一眼看過去,無數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最上端“費立言”、“穆安春”這兩個名字令她眼前一黑。
警察在做什么他們到底發現了什么
夏木繁的聲音依然平靜“對,我想給你講個故事給你聽。這個故事可能有點長,需要一點耐心來聽。”
“費立言,1922年出生,其父為當地鄉紳,曾留學國,娶了一名有白俄血統的女子,生下三子一女,費立言是老大。他十八歲參加革命,1943年成為地下黨,與革命同志穆安春相知相愛,結為夫妻。”
“1946年6月,抗戰結束,內戰開始,費立言接到通知轉移,立即帶領同志們往湘省進發,途經薈市大溪鎮時,身懷六甲的穆安春即將臨盆,不得不冒著暴露的風險進了鎮上唯一的一家醫院。”
“穆安春生下孩子之后沒有三天,便抱著襁褓中的孩子跟隨隊伍繼續向北。條件艱苦,再加上營養不良,懷中嬰兒沒活到滿月便夭折,而穆安春也落下月子病,從此不能再生育,這件事,成為費立言、穆安春心中永遠的痛。”
聽到這里,費雪蘭打斷夏木繁的話“你打聽我爺爺、奶奶的事情做什么你是警察,不是小報記者”
夏木繁突然出手,一把捏住費雪蘭的手腕,強迫她手掌張開。
費雪蘭的中指指腹位置,深深的一道掐痕,雪白肌膚上那青紫的印記看上去有些可怖。
夏木繁眸光一閃“怎么聽個故事聽得這么激動”
費雪蘭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使勁一甩手,尖聲道“你干什么”
夏木繁冷笑“坐好不要打斷我的話。不然我不介意讓站在休息室門外、走廊的醫生、護士們都來聽聽這個故事。”
費雪蘭緊緊咬著下唇,卻又無計可施。
對方是警察,拿著警官證上門,正常問訊,她有配合的義務。
夏木繁的強勢,讓費雪蘭如坐針氈。
可是,有什么辦法
故事,還在繼續。
“新中國成立之后,費立言與穆立春成為英雄,慢慢走向政壇。費立言成為京都軍區高層領導,穆立春則任京都第一醫院院長,夫妻倆事業有成、威望很高,可是只要一想到夭折的女兒,便寢食難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