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八歲的那一天,她跪在穆安春、費立言面前,一口一個大舅、大舅媽,哀求他們救救自己。
那個時候的穆安春目光多么慈祥,她的擁抱多么溫暖,她的話語多么輕柔。
可是,現在的穆安春目光冷然、身體僵硬,一個字都不說,她的全身上下都寫著嫌棄、厭惡與抗拒。
費新梅還在機械性地磕著頭。
頭發散亂,狀若瘋癲。
顧少歧沒有說話,安靜地看著費新梅,眼里閃著悲傷。
他的父母,就是被這個瘋子害死的
費新梅殺人的目的,是她天性使然。她自私、惡毒、獨占欲強,她容不下任何人分享。
而他的親外婆,明知費新梅的品性不良,依然想要用愛來感化、用教育來扶正。
穆安春說她錯了,的確是她錯了。
對壞人的好,就是對好人的惡
夏木繁感覺自己看了一場大戲。
狗血劇情。
農夫與蛇的故事在這里上演。
穆安春以為自己收養費新梅是善事一樁,卻不料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已經八歲的費新梅從骨子里已經壞透了,對她的寬容、愛護更是縱容、放大了她的貪婪,最終害死了親生骨肉。
費青柏卻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一步,強行將費新梅拉了起來“媽,你別這樣。”
費新梅腳步虛浮,靠著兒子的胳膊才勉強站穩,她額角青紫一大片,鮮血從破損的地方緩緩流出,自鼻梁蜿蜒向下,整個人看上去像厲鬼一般。
費新梅看到兒子,頓時像見到主心骨一樣“青柏,你求求你奶奶,你求求她。你奶奶心腸最好,她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費青柏冷笑。
都這個時候,難道母親還看不清形勢嗎
自古成王敗寇,他既然做了,那便認了。
只是,那個蠢貨費雪蘭,你也休想逃避罪責。
一家人,就得整整齊齊,是不是
費新梅在那里像瘋子一樣一會哭一會號,可是一屋子的人,沒有一個關注她。
她既然承認了罪行,那等待她的便是法律的制裁
穆安春身體不太好,站得近了眼前發黑,身體晃了晃。
費立言扶著妻子的后背,讓她坐回沙發。
穆安春再次服下一顆藥,平緩情緒。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費新梅的啜泣與哀求。
費立言待妻子臉色恢復一些之后,這才深吸一口氣,走到岳淵面前“岳警官,我是死者謝麗姣的父親。我以死者家屬的名義,請求警方從重、從嚴懲處兇手”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岳淵挺胸、抬頭、敬禮“是,首長”
費立言轉身看向顧少歧。
顧少歧迎上他的目光,身體略顯僵硬。
半晌,費立言抬起雙手,放在顧少歧肩頭重重握了握,聲音嘶啞,帶著沉重的悲傷與懺悔“孩子,是我的錯,對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