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頂著巴掌印的李維斯主教,又一次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他臉上被抽掉了一塊肉,深可見骨。圣水所及之處,盡數發出詭異刺耳的“滋滋”灼燒聲,烤肉般的焦糊味隨之彌漫散開。
烏泱泱的隨行神官們終于坐不住了,表情半是恐懼,半是憤怒。他們不敢招惹身為貴族兼醫生的殷臣,但是區區一個瘋人院的修女頭子,又憑什么敢向主教揮鞭
仗著人多,他們一言一語大聲譴責起來
“合作什么合作”
“你們要對主教大人做什么”
“簡直膽大包天,你們是早就謀劃著要反抗教會的權威嗎”
普渡修女對這些噪音充耳不聞,她看著李維斯臉上燒灼的傷痕,不著痕跡輕舔了下唇,深色眼瞳里流轉著詭異的光。
她摸索著胸前溫熱的十字架吊墜,語氣輕緩而虔誠“主,如果你容許我繼續收割罪惡之徒的,替您剝奪他們誕下后代的權利給我一個小小的預兆就好。
“您迷途知返的信徒,愿意為您處理一切臟手的活計。”
話音剛落,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天際。
明媚天光大亮,屋頂厚重的積雪簌簌滑落,如逢春般迅速消融。
“是圣子的聲音,圣子醒了普渡修女,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圣子交還給教會”
“圣子不該由你們照顧,別想仗著有圣子在就逞威風”
七嘴八舌間,唯有起初闖入餐廳的那名修士不敢作聲,慘白著臉一步一步后退,試圖與這群自尋死路的愚者割席。
果不其然,殷臣唇角冰冷的笑容是無比嘲弄,單手拎起一條沉重的木頭長椅,朝噪音最盛的地方砸了過去。
“砰”
緊接著,林刑和徐蔚然也默契地隨之行動起來,分別搬起長椅就往神官們的腦袋上猛砸,絲毫不曾留手。
他們這種盛氣凌人的態度,愚蠢高傲的呵斥行為,再結合莉迪亞所經歷的恐怖事件足以說明卡萊爾主教區的腐朽。
長期處于過于尊崇的地位,享受發號施令的快感,得到大量金銀的澆灌與特權優待,只會將他們一點點嬌養成自視甚高的無用豬玀。
也難怪如今,教會的權能在帝國威壓下逐漸削弱、式微。
越是接近權力中心,越是不可能出現任何真正圣潔的無辜之人。
實際上,他們基本全都該死。
黎明殺人的手段更為溫和,她喜歡緩慢而無聲的窒息,例如將人按進圣水池里,聆聽悅耳的撲騰響動與灼燒聲。
抑或是將自己大把大把掉落的頭發收集起來,打成一條堅韌且便于攜帶的細細麻繩,趁其不備,直接勒死別人。
眨眼不過短短數秒,在玩家們的暴力配合之下,教會的人毫無反抗之力,徹底全軍覆沒。
“這么菜我還沒打過癮呢,”徐蔚然松了松手指關節,“老林,咱倆一起搬運,先把他們扔進地下室里鎖著。”
“行。”
與此同時,被默認不需要參與戰斗的宋葬,正低頭盯著自己的褲腿。
自從首次進入教堂,他心頭就泛起了一股異樣的憋悶感,仿佛被一個充滿惡意的存在遙遙注視。
透過懺悔室里那雙腐尸的空洞眼珠,悄然窺探他的一舉一動。
今早被瘋老頭抓握過的腳踝處,隨著時間流淌,緩緩現出一枚漆黑的油膩掌印。
棉麻布料一點一點變得泥濘潮濕,緊貼在他纖細孱弱的腳踝處,吸附著他的皮膚。
細微水聲從腳下傳來,在這惡臭不堪的污濁空氣中,好似有某種活物正在瘋狂孕育著,即將從他的褲腿上破土而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