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全都默默躲在高臺上圍觀,用圣水浸濕衣物,捂著口鼻維持呼吸。張明慎還順便拋了一次銅錢,隨即他嚴肅的表情頓時松弛下來,憨憨笑著舉起香檳,與林刑碰杯。
宋葬也給殷臣纏上好幾圈厚實的繃帶,扶著他坐在一邊。
殷臣還是那幅悠然自若的態度,漂亮的嘴唇有些蒼白,只若有似無展露出一丁點虛弱之色。他主動將腦袋貼在宋葬頸側,堂而皇之享受著宋葬的照顧。
“每次都是我伺候你,這回我被你殘忍地切成兩半,終于輪到你伺候我了。”話里行間,隱約透著一絲得意。
看看,他甚至還有閑心說出這種變態發言呢。
宋葬摸著他微涼的側臉,扯了扯他被鮮血徹底浸濕的襯衫,心情復雜。
“殷臣,我覺得你需要輸血。”
“我不需要。”
“那你怎么渾身冰涼,像是快死了一樣”宋葬垂眸問。
殷臣輕笑一聲,線條優越的挺拔鼻梁抵在宋葬頸側,曖昧地蹭了蹭“你親我一下,我就回血了。”
“不是,為什么啊”
“交換戒指以后要接吻,我們都漏掉了這一環,不算正式結婚。你媽會不高興的。”殷臣張口就來。
“我媽正在努力殺人,我什么都不做,還當著她的面跟你調情接吻,她會高興”宋葬才不入套,“其實我應該親自上陣幫她殺人,那樣才算好孩子。”
沒成想聽到這話,殷臣猛地支起身子,一把扣住宋葬肩膀,冷聲道“不許過去幫忙,她不需要。”
宋葬根本不怕他,瞇眼問“你裝柔弱”
“不行”
“可以,把腦袋放回來,”宋葬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還沒摸夠你呢。”
聞言,殷臣眸底醞釀的冷氣瞬間消失,翹起唇角,渾身“虛弱”地倒了回去。
宋葬也很滿意,抬手碰上他柔軟的發頂,故意把殷臣頭發揉得亂七八糟。
梅迪莎確實不需要幫助。
她身軀浸泡在那層越積越深的血海中,吸食著血肉的養分逐漸壯大,顯得愈發不似人類。
那雙猙獰的惡魔角上掛著一只神父白皙的斷手,血水混合肉渣一并甩落,悚然至極。偏偏她沒有一次性殺死所有人,而是玩起了貓追老鼠的狩獵游戲,一個接一個,將肝膽寸斷的賓客們盡數碾殺。
蘭玉珩接過了照看孩子的重任,也樂得繼續幫忙。她的造夢手杖,正好能再給眾人添上一把恐怖的柴火。
不怕死不怕折磨還不夠絕望那就再做幾個更絕望的夢吧。
凄慘的哭泣聲此起彼伏,蘭玉珩像個反派似地滿意笑著。
殷臣打量著她,偷偷跟宋葬說蘭玉珩壞話“我懷疑你媽和她之間,也有過一些見不得人的合作。而且我發現,血祭從我們舉辦婚禮的第一秒就開始了。”
宋葬沒接這話,繼續聽殷臣解釋。
原來整個教堂的地板,都被預先畫上了陣法。一層用作召喚,一層用作獻祭。
梅迪莎召喚出紅海的一部分,又借用這份力量,將在場賓客都化作獻祭的犧牲品。
火舌舔舐,蛇尾碾壓,信仰毀滅,愛情破碎極致而純粹的強烈絕望,會化作最為甘美的精神食糧。
既然如此,她到底想把這份食糧獻給誰呢
宋葬猜測,是“缺衣少食”的霜雪女神。
沒錯,他一直懷疑霜雪女神過得不好。
因為她只庇佑身無分文的普通農民,從未主動吸收過任何有權有勢的貴族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