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棠在談府留了兩刻鐘左右就離開了,走的時候他們依舊沒有得出任何結論,之后幾日,城里也加派人手調查可疑人物,都沒有結果,倒是查出了一些別的藏污納垢的東西。
再之后,皇帝祭祀開始,所有人都開始忙碌此事,刺殺一事,也就被放了下來。
夜色闌珊,兩盞燈籠照著門前,裝潢華美的馬車在門前停下,吁的一聲,車夫下車,慌忙叫來門口守衛一起扶車里的人下來。
四皇子在從屬那兒喝了酒,這會兒半醉著腳步踉蹌,幾人怕他摔著,趕忙扶著他進去。
“不用你們扶,不用扶,我能走,能走”
他推開幾人,自己朝著臥寢走去。
這本該是他最自由的地,他心里卻老大不愿意回來,都怪他母妃,非要他娶什么漢克族族女,一個蠻荒之地的女子,長相又那么怪異,沒有情趣不懂溫柔,他在這家里根本一點樂趣都沒有,說不得老大老二還在心里偷偷笑話他,笑話他娶了這么一個老婆
四皇子喝了酒,平日里的怨氣不由浮了上來,心里更加躁動不安。
“殿下,殿下”
門口宮女見著他,匆忙上來扶住他。
“不用你們扶,說了不用扶”
四皇子推開宮女,走進屋室中,滿屋子熠熠光華下,一個女子坐在梳妝鏡前,筆直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柄骨頭梳子,慢慢地梳理她烏黑濃密的長發。
她今天穿得很不一樣,上身一件齊胸內衣,外罩著類似護甲的背心,背心正面閃耀著數不清的金屬片,手臂上沒有任何服飾穿著,只在左上臂戴了兩個黃金制成的臂釧;
下裳與漢族服飾相差不大,只是裙子更加貼合,不易被風帶起,但在上衣和下裳的接連處,腰部卻沒有布料嚴密的縫合,甚至能看到她腰部中央清晰分明的一條凹線。
四皇子腳步猛然一頓“你這是什么裝扮換下來,快換下來,袒胸露腰,不知羞恥”
阿依曼透過鏡子睨了一眼他,慢吞吞道“我倒是不知道殿下如此保守,我看殿下對待那些更加裸露裝扮的歌女如此溫柔,還以為殿下喜歡呢。”
“她們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清不清除你自己的身份,你是要別人嘲笑我們齊王府么”
“嘲笑誰敢嘲笑我”
阿依曼的聲音陡然變冷,她揮臂掃下桌面飾物,在宮人們“王妃息怒”的驚呼中站起來直直地對視著四皇子驚怒交加的目光。
“我父親是漢克族族長,塔得爾的王,我母親是草原最悠久部落,傳說中溪流女神哈喀莎的后裔,我帶著十萬軍隊的嫁妝嫁到你們,我看誰敢嘲笑我”
她的視線直直地刺入四皇子的瞳孔,過于強硬的神情讓他楞一愣,繼而意識到自己被妻子當眾頂撞,一時間惱羞成怒。
“果然是外族女子,毫無禮義廉恥,女子出嫁后當以夫為天,你父親就沒教過你么”
“沒有。”阿依曼冷冰冰地說。
“我父親從小就教導我,那些不聽話的人是無法用道理說服的,只有拳頭和實力,才能讓他們臣服。”
“你”四皇子怒極,仿佛孺子不可教般搖著頭,語氣滿是鄙夷“果然是蠻人之子,蠻人之子”
“蠻人之子蠻人之子又如何”
“自詡禮儀之邦的中原大地難道就不需要蠻人的十萬軍馬為你們鞏固邊域么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漢人缺乏軍隊才讓你這位金尊玉貴,滿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