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兆京的前一日,謝恒特意空出時間,邀請鄭家人到府上一聚。
廳堂窗明幾凈,鄭家人加上謝家三人,也滿滿堂堂坐了一屋子,謝恒坐正上方主位,目光緩緩掃過眾人。
“你我兩家本是親家,因為淵卿任職關系無法相聚,我心中時常感到愧疚。”
鄭淵卿忙道大人心中記掛著我們就夠了。”
“不過今日謝某請眾位過來卻也不是為了敘舊。”
幾人臉上露出疑惑表情,鄭淵卿正要提問,沈蘭棠從外邊走進。
“父親。”她朝謝恒點點頭,意思事情已經辦完了。
謝恒“我有些話要和鄭公鄭夫人說,你帶兩位公子小姐下去玩吧。”
“是,父親。”
沈蘭棠轉向鄭清宇和鄭宛如,道“兩位請隨我來吧。”
鄭家人不明所以,但謝恒權威深重,眾人也不敢違抗他的話,鄭清宇和鄭宛如起身隨著沈蘭棠走出了客廳。
待兩個晚輩都離開了,鄭淵卿拱手道“大人,你是有什么話要說么”
“不急,還有客人沒到。”
正說些,管家進來傳報“淮南侯攜夫人到了。”
鄭夫人站了起來“父親,母親”
兩位客人被管家領著進了屋,果不其然,就是鄭夫人親生父母。
兩位老人家平常在鄉下老家安度晚安,輕易不出來了。
鄭夫人驚喜喊出“父親,母親”
她疾步上前,握住父母親的手,見到這個場景,鄭淵卿心中疑惑,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提問的時候,他拱手向老丈人丈母叩拜。
淮南侯夫婦也不知道謝恒請他們過來的原因,只知道他派人來邀請,說有重大事情宣布。
眾人重新入座。
見主角都已到場,謝恒緩緩開口
“說起來也是巧合,我的一個手下在查人的時候忽然聽到隔壁有個產婆說她十幾年前調換過兩個嬰兒,將妾室生的女兒調換給了正妻,又將正妻的兒子換成了小妾所生,這一來一回就完成了偷天換日之舉。”
鄭夫人起初只覺得是在聽故事,但不知為何她有些緊張,心中總有些不安,為了抵消這突如其來的不安,她笑了笑,問
“是什么人,這么大膽”
謝恒目光筆直地射向麗夫人,麗夫人原本目光閃爍,此刻表情已經僵硬了。
而謝恒充滿威嚴的嗓音依舊平穩傳來“麗夫人,你說是什么人這么大膽”
鄭夫人疑惑地轉向麗夫人,在看清她臉上惶恐后,一道不可思議的想法在她腦中突然成形。
她驀然站了起來,厲聲道“麗娘,謝大人說的是怎么回事”
麗夫人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啊。”
這世上沒有一個犯人是會自愿認罪的,不過謝恒并不著急,他既然敢當面說出來,就說明他已找到了證據。
“來人,帶兩名從犯兼人證上來”
有下人拉著兩個女人進來,一個四十來歲,一個已經花甲年紀,兩人被拉到堂上后立刻跪了下來,口中直呼“大人饒命”。
鄭夫人看著二人,雖然時隔十五年,但她對其中一張臉仍然有印象。
“秀兒”
朱二秀死死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鄭夫人仿佛預感到了什么,她的臉上浮現茫然神色,而淮南侯與夫人也明白了什么,淮南侯夫人緊緊地握住女兒的手,鄭夫人顫抖的手才逐漸平穩下來。
“堂下罪婦,還不快如實說出自己罪行”
兩人經過此前一番審訊早已嚇破了膽,慌忙叩頭。
“民,罪婦甘愿坦白,只求大人從輕發落。十六年前,鄭家妾室麗夫人生產,生了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