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這種事情,想都不敢想。
當眾掏刀子,威脅收錢,跟搶劫也差不了不多。
這要在京城找死沒多少區別,不說店主了,光是吃飯的熱心大爺們,看到這樣無賴,連碗帶豆漿就砸過去了。
搞不好,還會出來幾個上了頭的小年輕,拎著凳子就上了,本事再大,也得看技術,最好就是他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劃包拿錢走人。
到了湯山,嘿,還是真特么開了眼了,食客們不光裝孫子,一個個都當看不見。
“三爺,剛開張,您行行好,咱們起早貪黑的,也不容易!”
炸油條的老漢,陪著張笑臉,看著這幫子地痞無賴,還拱了拱手,看起來弱勢極了,大爺真成了孫子。
“你不容易,哥幾個就容易了,大熱天的,還得一家一家跑,我勸你老實點,別跟個刁民似的,你家兒子可還沒結婚,你要敢壞規矩,咱們可就得給他放放血了!”
拿著剔骨的青壯年,在手中顛了顛,一臉的兇狠的看向老漢,不懷好意的目光不停在錢屜上來回打轉,大有一言不合,干脆自己動手。
吃完油條的三爺,雙手在案臺的抹布上擦了擦,又打起了包子的主意,至始至終就沒在說話,但這幅深沉的模樣,反而更讓老漢忌憚。
苦著臉的老漢,沒辦法,看著屋內的食客,沒一個愿意幫腔的,急得是一腦門都是汗,要知道,剛才炸油條時,可都沒這么能出汗。
迫于無奈,老漢最終還是拉開了案臺
但這些小流氓也不嫌棄,剔骨刀往案臺上一磕,發出嗡鳴的聲響,雙手直接朝著錢屜而去,隨意的打量了一眼后,把零錢都收入了隨身的小挎包中。
“這點錢,肯定不夠啊,明天,我們會再過來,你給我準備齊了,少一塊,你兒子得掉根手指頭!”
這些青壯年十分囂張,把抽屜里的零錢,全都給收走后,還不忘用手指指著老漢的鼻子警告他。
“走!”
像是絲毫不擔心有人報警,這幾位收完錢后,往下一家走去。
最后離開的那位,拔起了案臺上的剔骨刀,目光在門店里掃視了一圈,這才離開。
“老板,來倆包子!”
“一根油條!”
待這一行人走后,早點鋪子恢復了說話聲,棒梗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刷新了似的。
“你好,同志,剛才那些人”
棒梗對面正好坐個吃飯的中年人,一碗豆腦吃的腦門都滲出了汗珠,棒梗抬起頭,正好與他對視。
猶豫了片刻,還不了解本地勢力,兩眼一抹黑的棒梗,試探性的小聲詢問道。
“噓,外地來的”
“京城!”
“都是本地的土匪,別惹他們,看到就繞道走,晚上也別出門,不然你一個外地的,給劫了不劃算!”
中年人說完后拿起辣椒油,在豆腦上蒯了一勺,在飯碗的邊沿磕了磕,一股油辣子的香味就彌漫在鼻腔中。
棒梗點了點頭,其實他還想問一個問題,猶豫的不好張口。
被搶了錢的老漢,繼續炸油條,給食客送吃食,沒有去選擇報案什么,仿佛都已經習慣了。
就連重新從屋內出來的那位兒子,也只是氣呼呼的用搟面杖,重重的搟了幾個包子皮,就沒下文了。
中年人像是看出來了,用勺子在豆腦中攪了攪,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