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柜上。
720廠生產的蝙蝠牌電風扇,扇葉強勁的旋轉,但吹出的卻是熱風。
許大茂有氣無力的躺在涼席上,頭頂上搭著一塊濕毛巾,一看就是上火了。
嘴角上火燎出的幾個小水泡,看起來透明晶瑩,牽動著嘴角裂開了口子,為了緩解疼痛,上面抹了豬油,還是獾子油。
脖子上的大金鏈子也看不見了,至于原因,看看錄像廳的上客量,就能發現端倪。
以往的兩個錄像廳,不說節假日能上滿看電影的客人,至少七八成是有的。
錄像廳可不管客人什么身份,買了票,他就有錢賺。
街頭晃蕩的小痞子,影響到治安的小偷小摸,放了暑假沒地可去的學生,乃至約會談對象的小青年。
全沒啦~!
錄像廳最近在嚴查,公安和文化稽查,來的那叫一個勤快,就說那些客人們,哪個也不想在這種時期過來冒著風險看錄像帶了。
但對于許老板來說,本來就斷了一條腿,現在只能指望著錄像廳回血。
結果,喀,斷掉的那條腿還沒給接上,錄像廳的這條腿,看起來也不好使了,這一著急,嘴可不就爛了。
“哎呦,哎呦~!”
躺在涼席上,許大茂感覺自己的人生,仿佛一下變得灰暗了,從萬元戶被打落凡間,成了千元戶。
想繼續攀爬回去,至少把補繳的稅款給彌補回來,但照目前的進度,看起來遙遙無期。
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大茂人麻了,他去過南邊,見識過香江人一天賺多少,才比當下的大部分人要清醒。
萬元戶在香江那邊,壓根不算什么,他在京城哪怕開起了錄像廳,別人眼中已經算是成功的小老板,擱香江,啥也不是。
自從家里的錢,被偷了,他也沒尋思能找回來,就當肉包子打了狗,但錄像廳的回血跟不上,速度還變慢了,讓他十分煩躁。
劉光齊雖然跟他說,盡量破案,盡快破案,或者正在摸排,不要著急,在許大茂眼里,最多也只算寬慰自己的話。
三千多塊錢,對幾個月前的他來說,是能忍受的范圍,對補繳完稅款的他來說,那就是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之前買的秦淮茹的房子,現在都不想要了,那邊也被賊給盯上了,就算住進去,錢都不敢放。
他現在算是發現了,搞不好真有風水這種說法,可不就是在買過秦淮茹家房子后,自己才跟著一連串倒霉。
對于許老板來說,都是壞消息,秦淮茹的房子,還沒人敢接手,雖然產權明晰,位置也不錯,但里面死過人,這可是小區內,許多人家都親眼看到的。
三千二,加支付給閻埠貴的四百塊,三千六百塊,現在著急也沒那么快出手,這事兒得看緣分。
“許哥,許哥,上次那個公安,又,又來了~!”
在錄像廳干活的年輕人,掀開了門口的珠簾,匆匆忙忙的跑進了屋內,雙手搖晃著許大茂的胳膊,神色十分著急。
“病床”上躺著的許大茂,有氣無力的睜開了眼睛,空洞的眼眸看了一眼手底下的小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