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言及馬槊,冠以各種威名,對于馬槊的打制工藝更是極盡渲染,什么三年才成一桿云云。
其實馬槊作為騎兵的兵器,本也沒有太多神話,大抵相對于長矛而言,槊的長度更長。所謂一寸長一寸強,而在高機動性的騎兵作戰中,長兵器的優勢要更加明顯。
在馬鐙大量裝備軍隊之前,能夠縱馬馳騁的同時還能保證靈活駕馭長兵器,無疑是第一流的精兵,馬槊便也成了精兵的代名詞。馬鐙普及后,騎兵的靈活性得以增強,馬槊的使用標準也得以降低。
因此在南北朝的時候,馬槊基本上已經成為騎兵作戰的標配武器之一,“槊”這個名詞由是泛濫。大抵就類似天王這一稱謂在南北朝是胡族霸主的專屬,后世卻成了褒揚文藝工作者的名詞。
但歸根到底,馬槊只是騎兵作戰長兵器的一種,其制作工藝與用材與矛也沒有本質性的區別,談不上三年五年又或十年才成。
南北朝時期戰亂頻生,諸多世族子弟也難免充列戰陣,首選自然也是馬槊這種天然優勢的騎兵武器。因此諸如高敖曹等豪強子弟,俱以槊技聞名行伍。
這些豪強子弟家境殷實,各自甲杖配給自然精益求精。他們各自武裝水平,顯然并不具備普遍的代表性,豐儉由人,你就算花上十年打造一桿馬槊,北周起造、隋末稱雄,那也由你。
但若據此論證馬槊的貴族化,顯然是有失偏頗。
若干惠送給李泰的這桿馬槊,并不是后世所謂積竹木柲工藝打造的槊
桿,就是又粗又硬的木桿,分量大約是不足二十斤的,但李泰一通揮舞已經可以感覺到殺傷力應該不俗。
畢竟西軍被甲率著實不高,哪怕是將主私曲也不過勉強三成,普通士卒則就更少。
在這樣的情況下,馬槊追求后世那種繁瑣工藝,那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三年時間,足夠一個政權的建立并站穩腳跟,而馬槊作為南北朝騎兵作戰的主銳武器,第一批還沒打制出來呢,這不笑話嗎
所以有關馬槊的認知,精益求精與制式裝備還是要區別看待。武器的發展包含在戰術發展中,是戰爭史的一部分,單獨拎出某種武器大書特書就顯得教條了。
李泰自己耍練一番,又讓部下們輪番上陣,各自表現也都參差不同。有的連騎馬都勉強,有的馬術尚精,但加上馬槊則就有些勉強,表現最好倒是原本那些自河北清河跟隨自己至此的家人們。
演練完畢,后加入的那些來自西軍的部曲們神情便有些訕訕,其中表現最差的是那漢卒劉三箸,上馬連坐都坐不穩,直接就被甩落下來。
“我從小長在鄉里塢壁,沒有機會學習馬術懇請郎主不要逐我,列陣殺敵,不只技藝,還要豪膽給我一刀,捉對廝殺,能活一定是我”
劉三箸表現最劣,羞慚又憂懼,趴在李泰足前顫聲懇求道。
李泰彎腰扶起這壯卒,拍拍他膝上沙粒,笑語道“過往如何不必論,入我門下即是新生。前日拙,明日巧,誰能事前一眼料定天下未定,丈夫不患無功,是優是劣,都在后事之中。”,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