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卻將禮單硬送上來,李泰推辭不過,才示意李渚生入前接過禮單,并將這送禮的隊伍引至莊中倉舍前將禮物盤點接收。
那李屯望著李泰,眼神中意味豐富,過一會兒才有些按捺不住,入前便要對李泰大禮作拜。
李泰見狀自是一驚,連忙側身避開,口中詫異道“足下何作此禮”
李屯半拜李泰面前,聞言后連忙俯首說道“不敢當郎君如此稱謂,血脈族屬以論,某禮當敬拜郎君。舊年命途逢厄,披甲東朝,沙苑之戰才僥幸歸義來朝,自此充列主公部伍。更幸今日能于關西得拜宗家賢嫡足前”
李泰聽到這話,才知這李屯居然也是出身他們隴西李氏,連忙入前將人扶起,口中說道“神州板蕩,王統蒙塵,諸家血脈飄零東西、情痛難免。各自守志不墮,已是人間幸運。
我也只是宗家后生,見識淺薄,未受親長教誨詳細便痛失養護,心境彷徨,怯論是非。但見將軍追從仁義主公,也深為慶幸。”
他心里自是巴不得整個關西都是他們宗族親戚,但突然聽到這李屯自陳家世,一時間也無從確定真偽,只能先敷衍幾句,我年紀小,你可別騙我。
那李屯聽到這話便也歉然道“是某唐突冒失,郎君請勿介懷。既知郎君所在,春秋不失訪處,久后自然相知。”
李泰雖然不能確定這李屯身世真假,但心理和態度上還是親近幾分,先將此人請入莊內廳堂坐定,待到李渚生盤點禮物返回之后,便手書一份謝帖請李屯帶回呈給獨孤信。
他想了想之后,又解下腰間宇文泰賜給的金印,就席印在一張空白紙上遞給李屯,然后便笑語道“人間歷劫,諸道不昌。能作長守者,唯是門風德行,前者大行臺召見,賜此金印褒揚家風。
今日能與將軍相見,誠是歡喜。以此祖聲箴言共勉,盼于此鄉聲勢再興”
李屯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肅,先是避席而起,然后俯身膝行入前,兩手接過那印文紙張,一臉肅穆的恭敬說道“先人累世造此金玉家風榮耀人間,后繼者豈敢有悖自當以命捍衛,誓守不違”
李泰瞧著李屯如此鄭重嚴肅的表態,一時間也是有些錯愕。他本來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是大行臺欽定的隴西李氏關西分李大頭目,卻沒想到李屯反應竟然這么莊重。
待到送走李屯一行,李泰才轉回頭來想問問李渚生,剛才這李屯身世到底靠不靠譜。他倒沒想挖獨孤信墻角,但若能在獨孤信部下中發展一個內應出來,總也不是壞事,大可以親上加親啊。
但他還沒來得及發問,李渚生已經忍不住先作發言“阿郎看過那禮單沒有獨孤開府所贈,真是豐厚啊”
“禮出禮入,不值得大驚小怪。恒業固守,才是家事根本。”
李泰隨口回了一句,咱家雖然還未巨富但也不差,至于因為收一份禮就這么七情上面
說話間,他接過那張禮單隨便掃了一眼,先是不以為意,然后便呆若木雞,過一會兒才有些語調干澀道“我去倉里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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