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國聽到這話后,頓時也危機感爆棚,忙不迭點頭應是,正好家奴也已經備好快馬,于是便連忙策馬沖出莊園,直往長安方向奔去。
趙貴又在莊園里歇息片刻,草草吃了一些飯食,然后才又出門上馬,同自家部曲們在行途匯合。
長安與華州之間有著將近兩日的路程,但趙永國得了父親叮囑,一路上快馬加鞭、晝夜兼程,到了第二天午后便抵達了長安城中。
賀拔勝去世之后,長安的太師官邸也退還朝廷,賀拔經緯兄弟仍在自家居喪。
北鎮風俗浸染漢風未深,他們雖然結廬居喪,但也并不是真的在賀拔勝墓旁結廬,而是在自家搭建了一個氈帳,飲食起居都在其中。
當家奴稟告趙永國登門來訪時,作為賀拔勝嗣子的賀拔經不便出迎,便由賀拔緯在中堂接見。
“伯華兄,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趙永國謹記父親的叮囑,一路上已經把話擬定數遍,入堂之后便一臉倉皇的大呼小叫起來,先營造起一個恐慌的氛圍,然后才把事情講出。
賀拔緯在聽到這話后,一時間也震驚得臉色煞白,過了一會兒才顫聲說道“驪山那所別業,本是營來供京中相識人家子弟消暑避寒,趙大你也曾往,可知內里無非一些聲色閑趣罷了,怎么會讓中山公生出如此誤解”
“阿耶也只是閑共大行臺敘話,長輩們立事于艱難之際,尚儉厭奢,難免觀事苛刻,但其實并無惡意,還是希望兒郎能夠謹守淳樸”
聽到賀拔緯明顯有些責怪的語氣,趙永國先是稍作辯解,然后才又說道“但見大行臺盛怒,阿耶才知失言,領命之后也憂愁不已,所以著我速來通知伯華兄,若當中果然有什么人事不可輕示于外,盡快打理干凈”
“無非奢欲過甚,趙大你也有見,凡所往來賓客也都可以作證,除此之外,的確是無隱惡行。更何況,伯父辭世以來,我兄弟便深居簡出,戶內之事都一概不問,驪山那別業更是久不視察。”
經過最初的震驚后,賀拔緯也漸漸恢復了平靜,轉又對趙永國說道“治業奢侈,的確是有墮門風,但除此之外,我兄弟倒也俯仰無愧。總之,多謝趙大你奔馳告信。
那園業既然惹得故長見疑生厭,可見十足惡事,我兄弟不敢暗揣僥幸,無論如何懲戒,唯在戶恭待。喪中不吉,就不久留賓客了。”
說話間,他便站起身來作送客狀。
見賀拔緯突然變得這么冷靜,表現大悖于往常所知,趙永國一時間也有些無所適從,下意識抬腿走出幾步才又醒悟過來,轉過身一臉急切嚴肅的說道“伯華兄你可千萬不要將此等閑視之啊,大行臺聞此震怒,直遣我耶典兵封鎖,我擔心不是兩三句斥言可以了結”
“有罪則領,心中無愧”
賀拔緯這會兒心情也是煩躁得很,再加上得知這件事本就趙貴挑起,對趙永國便也沒了好態度。
事情鬧大鬧不大,他自己還不清楚嗎他們兄弟還只是臺前小人物,真正的幕后大老板那可是宇文薩保
“伯華兄你心懷靜氣,我是佩服。但這件事我索性跟你明說了吧,我耶也不是厭惡你們兄弟,而是要報復李伯山此事宣揚起來,風波大小尚未可知,但你們只需要將李伯山這個奸計蠱惑者引指出來,無論后事風波大小,都與你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