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不在洪聲,此間亦非殺賊之陣。我不敢忤驃騎在事之威,但此諸員也罪未至死,何須刀兵相向我正逢大行臺命,入此輔問事情,深信此間并無狂惡難制之類。請諸刀甲悍卒暫退,若再有桀驁不恭者,我為驃騎撲殺”
宇文護翻身下馬,不再與趙貴針鋒相對,但言語中那陰陽意味卻更濃厚。
趙貴
雖然被搞得有些下不來臺,但也知再作強硬姿態只會更加不好收場,因此擺手喝令麾下群卒退回防線之內。
“驃騎公務在身,不能以禮相待。此間淫奢之窟,本就大妨世風教化,近乎違法,你等涉此已是一罪,若還不退后自省,我也不能循情搭救”
宇文護又指著那些眼巴巴望著他的紈绔們沉聲說道,并不當眾強調爭搶他在這件事情中的話語權。
眾人聽到這話,才又各自退回樓中。
宇文護又轉身走向趙貴,抱拳說道“前者急于入朝奏事,行途未暇留頓見禮,請驃騎見諒。前事有勞,辛苦趙驃騎了。”
趙貴聽到這話才神情稍緩,他同宇文護之間本也沒有什么齒怨齟齬,倒也不至于因為小事翻臉,只點頭說道“某所受命,只在查封此間。水池公既已領命至此,人事自當交付,屬員引領,某便不作陪伴了。”
說完這話后,他便喚來一名部將,著其引領宇文護盤查此間人事,自己則退回莊園外圍的帳幕休息。
宇文護目送趙貴離開,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在趙貴部將的指引下,先將莊園里各種事簿賬目集中在一間空閑的房間中,然后便勒令隨從們快速整閱。
莊園中人事出入雖然雜多,但經營的時間倒也不久,事簿總量還不算太多。
當看到隨從盤點整理的物貨數字快速攀升的時候,宇文護眸中厲色便更深。這些物貨原本都應該是屬于他的,而且未來還會急劇增長,可現在已經沒有以后了
他入莊時天色已經不早,賬目盤插一段時間,天色便徹底的黑了下來,于是便喝令隨從們暫停盤查,并著令門外把守的趙貴親兵們將諸隨從逐一搜查,以確保他們不會將賬簿私藏攜帶出來。
“這不必罷水池公隨員勤勞來事,還有什么信不過的”
留守的那名兵長聞言后便擺手笑語道。
宇文護卻正色說道“此間物事零碎繁瑣,所涉事貨眾多,所以才要兩處共事。房中賬簿便是事物根源,一旦遺失便難清晰審定,我若查知有人監守自盜必不留情,你們既在事中,怎可疏忽”
那兵長本來存心示好,卻被宇文護教訓的有些臊眉耷眼,便也不再客氣,著令麾下軍士將宇文護的隨員們都仔細檢查一番,然后才放行。
此夜宇文護便共諸隨員住在莊園中已經被騰空的卸甲廳中,入宿未久,莊園中一處便火光閃爍起來,引起了一陣小騷亂,幸在把守的兵士警覺,山林間也泉水豐富,火勢很快便被撲滅下來。
宇文護披衣而出,來到那著火的地點一瞧,臉色頓時一變,因為著火的地方恰好正是存放賬簿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