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佛經里都講五百強盜成佛,這特么干什么錢途更大,還不一眼分明
感慨過后,李泰的眉頭也微微皺起,覺得事情有點難辦。
這么多的物料要作運輸,也是挺困難的一件事。書中也有言,是就境征用了三百余車并兩千多名役夫,再加上六百名護衛,這就是三千多人馬的大隊伍,目標決不可謂小,居然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實在是太蹊蹺。
如果是在邊境地帶,重物誘人的情況下,遭到劫掠甚至毀尸滅跡,倒也挺正常。
可這一路人馬行途軌跡都在關中腹地,且消失區域前后都有重兵駐守的
防戍,若真有大部人馬調度出動、深入關中腹地,是不可能完全避開這些防戍的斥候耳目的。
“這隨行的六百名護衛”
略作沉吟后,李泰又發問道。
柳敏知李泰言中所指,聞言后便連忙說道“有五百名咸陽鄉兵,另百騎則是我親信鄉徒,是決計不會監守自盜唉,除了心憂失職,我也深為這些鄉徒擔憂,他們耶娘將子弟托付于我,如今卻生死不知,若是不能把人救回,我實在沒有面目歸見鄉親”
見柳敏所言這樣篤定,李泰便也不再細問下去,但心里還是覺得這件事監守自盜的可能最大。
他倒不是懷疑柳敏的家兵部曲貪貨背叛,而是就鄉征發了那么多的力役,勢必做不到行蹤保密,除了柳敏這百騎部曲之外,其他人都可以說是心機叵測。
柳敏雖然有點關心則亂,但發生這種事情也能感知到境域之中水很深,又嘆息道“此事妖情深晦,我亦不敢于外久留,只能先將本部物事引回再返地境調查。我今尚有部曲三百余眾,實在是有些微弱怯涉,只能求告伯山”
李泰也能體會到柳敏眼下的困境,這件事若經公查辦,會事涉雍州、北雍州兩州諸郡,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柳敏辦事不利的罪名是瓷實的。而且如果風波鬧大,影響到毀佛政令整體,那柳敏的罪責更深。
可要是私下查辦,柳敏本身的勢位和實力都不足。他們這些河東豪強雖然鄉勢雄大,但在關中能夠動用的力量卻非常有限,且人事關系主要集中在霸府,無論在西魏朝堂還是地方上,都乏于呼應。
李泰實際的勢力并不大,但眼下的他卻掌握數百精兵可以隨時調度,在理論上能于關內活動的范圍也大,而且人脈還不差,既是大行臺寵臣,又是隴西李氏子弟,無論在哪里遇上什么人,都有幾分面子。
關內駐軍倒也不少,地方上的鄉團、加上軍頭們的私曲武裝,但他們大多只能駐防一地,一旦離開自己駐地到了別處州郡,別人未必會給他們面子,甚至還會參他們擅自游竄過境之罪。
柳敏在事霸府數年,同許多將領也都交情不俗,但在暫不驚動大行臺的前提之下,一時間能夠想到的最合適人選也只有李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