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作貢獻也很簡單,使人使物即可。比如說這座佛寺占地如此廣闊,當然需要向州郡官府贖買才能圈地為寺。
李泰以個人名義向州府擔保,承擔了二十萬匹絹的出資,如今儼然成為這座佛寺最大的供奉主。所以他所供奉的佛像就不擺在土臺上,而是獨享一座神龕,專門做佛室供養,每天還有高僧為之誦經護持開光。
境域周邊的諸胡酋首們募資十數萬匹絹有余,才最終向州郡換來了這塊土地,得以修建佛寺。
所以這些稽胡酋首們也都各自享有一尊功德像,雖然達不到李泰那種獨置一龕的待遇,可等到佛堂大殿落成之后,也都會被供入上格。
除了虛無縹緲的功德福報,這些功德像的供奉主們還享有一項實際的特權,那就是可以獲得寺廟管理權的機會。寺廟中各種等級的主事僧長,只會從這些供奉家之中挑選。
負責跟劉氏父子講解這些供奉規矩的,是寺廟如今的主持弘義法師。
這個所謂的法師,其實就是李泰在北地弘法寺中俘獲并收為家奴的一個老和尚,李泰見其道貌岸然、形象上佳且能言善辯,故而特意為之請封一個大德高僧的法師稱號,用以主持寺廟的修建和日常事務。
但事實上這位看起來超凡脫俗的法師卻是俗根深重,兩子一女并諸妻妾都被收養在李泰的商原莊中。
劉氏父子對此聽得很是認真,對主持弘義法師也加倍恭敬起來。倒不是因為不知這老僧的真面目,或者篤信佛法,而是聽出了此中深意。
李泰修建的這座劉師佛寺,往小了說是聚眾斂財,往大了說那就是要在這些稽胡族眾當中營造起一個新的秩序
他們劉氏雖然也是凋陰境中一大豪強部族,但無論勢力還是威望都遠遠不及背后有著西魏朝廷和行臺霸府做靠山的李泰,即便有這樣的意圖計劃,也完全操作不起來。
更重要的是,如果李泰繼續將地境胡勢加以整合,那么他們恃以為傲的地表鄉資勢力也將優勢漸無。
等到李泰真要對他們下手,別的不說,單單剛才那些對他們笑臉相迎的同鄉胡酋們怕是第一個就要做帶路黨,帶兵攻進他們的領地塢壁
李泰見他們父子三人各自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且不斷的進行眼神交流,也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又將他們引入左側一帳。
這座大帳中有幾位高僧輪番登臺講經,下方也圍聚了一些信徒虔誠聽講。
劉師佛雖然出身北州,但真正的傳法地區卻是在隴右,其所秉持的佛法義理也在隴右廣為流傳。
李泰要把這佛寺經營起來,當然要做全套、全方位的服務,因此特別委托獨孤信在隴右尋找幾位這一法傳的幾位高僧,入境來宣講劉師佛的經義主張。
但事實證明,他這一安排只是多余。大多稽胡群眾們只管信奉,卻不聽經義,高僧們縱然在這里磨牙出血,聽經者仍然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