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州事務再多,最核心最關鍵的就是錢從哪里來、花到哪里去,其他所有的事情都要圍繞這兩點進行展開,而倉曹就是主管此事的部門。
只要讀懂了秦州的財政收支報表,也就了解了此境軍政民生大概。要從哪方面展開工作,自然也就一目了然。
“大統九年以來那所涉及的文事可就多了,李長史能看得完”
皇甫穆聽到李泰點明要看倉曹故籍,心中便知他并非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紈绔子弟,但旋即便又不無憂慮的說道。
“且先看看吧。”
李泰也沒有把話說的太滿,倒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對造冊計事的州府屬吏們沒啥信心,西魏行政公文格式屢作更改,前后差別錯漏諸多,就連霸府都是在近年來幾作整改下才漸漸規范起來,至于秦州是個什么情況,他也不敢過于樂觀。
聽到李泰這么說,皇甫穆便半信半疑的告退行出,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返回來,但卻并沒有攜帶什么倉曹文籍,而是面露難色的說道“長史所征取的文籍實在太過繁多,且其中不乏收存失當,已經難作挪移,須得移步倉舍往觀。”
只要不是聽說查賬便賬房起火就好,至于說數量繁多,李泰倒是不甚在意,他要翻閱這些故紙倒也不是為了審察每一筆得失開支,只是為了梳理一下秦州近年來的收支概況與漲跌趨勢。
可當他跟著皇甫穆來到存放文籍故紙的庫房后,望著那通排幾間的大屋,還是有些傻眼“這里難道盡是大統九年以來的倉曹事籍有這么多”
皇甫穆雖然有點不爽李泰,但也擔心被其誤會是故作刁難,聞言后便連忙搖頭道“這倒不是,只是之前諸曹文書并沒有分類收儲,全都收存在這寫經場中,其中未涉機要者都與經書雜放一處,還需仔細整理搜索”
“這里原來是一座寫經場,怪不得墨韻濃厚啊”
李泰走進這座大院里便聞到一股濃烈的夾雜著油煙氣息的墨臭味,所謂的寫經場便是專門抄寫佛經的場所,自然少不了紙墨耗材。
他這里粗粗一瞧,只見聯排屋宇,透過門窗還能看到許多正伏桉抄寫經書的寫經生,左近房間加起來起碼得有上百人,哪怕手工抄寫效率低下,長年累月下來能夠抄寫出的經書數量也是非常驚人的,怪不得要用幾間大屋來裝。
這能折騰的事不就來了嗎,只要把這寫經場給裁了,剩下的燈油火蠟筆墨紙張兼人工花費也是極為可觀啊。
可當李泰在了解到寫經場經營的內情后,才知道自己還是淺薄了,這里哪是什么耗費人工物料的場所,分明是一個利益非常可觀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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