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伏秋低頭,聲音偏弱,“那我就先回去了,還有題沒做完”說著直接轉身,計劃好逃離路線。
結果下一秒對方直接叫住了她,拖腔帶調的“回來。”
“哪兒去啊你。”
她腳步一頓,悄然懊惱,回頭對上祁醒目光。
祁醒雙手抄兜姿態懶散。
風掀起他襯衫的領角,反立著貼到脖子上,吹亂的額發擋住眼神的傳遞,削弱了他身上過于凌厲的氣場。
如此生動的畫面,讓他的魅力成為具體詞匯。
祁醒就像傳說里迷人心竅的,緋紅的,無聲吸人的曼珠沙華,妖冶又疏離。
專門迷惑她這樣,無法堅定自己的靈魂。
視線幾乎黏在了他身上,葉伏秋抬腿,一步步回到他身邊。
他飛起的領角,她兜動的衣擺。
仿佛是暑風為兩人目光對弈的伴奏。
祁醒捏著兜里的煙盒,盯著她,丹鳳眼緩緩狹窄,“葉伏秋。”
他聲線本就低,一壓著重語調說話,更顯得壓迫。
葉伏秋肩膀抖了下,看他“干什么。”
祁醒腮頰略硬,笑了聲“你什么意思啊。”
她心里猛砸一下,眨眼“啊”
“剛在店里。”他死死盯牢她每一寸表情,一語道破“你是故意換地兒的。”
“想什么呢。”
祁醒胸膛沉浮幅度加深,目光如刀鋒犀利“誰和你說了什么,你都知道什么。”
對方的幾個連問把她弄懵了,葉伏秋感受到面前人對自己毫不掩飾的防備和攻擊性。
她想往后拉開距離減少威脅,可雙腿偏偏這個時候全副失靈。
葉伏秋不明白,也不多想,明明白白地望著他“祁醒。”
她一聲出,兩人都有瞬間的靜止。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名字叫出去才覺得燙嘴,葉伏秋抿唇,慌張地補下半句“你怕那個,對吧。”
祁醒看著她的眼眸更深了。
“你不喜歡正對著攝像監控是不是”葉伏秋的敏銳不輸于他半分,對著他威迫十足的眸子,解釋“所以我才換位置的。”
他笑了,問“你憑什么敢斷定。”
“上次派出所,還有這次在咖啡店。”
祁醒褪去散漫的模樣讓她無比新奇,葉伏秋動唇角,對著他指指鼻梁“你都摸鼻子了。”
祁醒挑眉。
她將觀察到的細枝末節道出“你情緒不太自然的時候,是不是會下意識摸鼻梁”
“而且你一些表情都顯得不太舒服,也不直視前面。”
“我就猜,你是不是不喜歡正對攝像頭的環境。”
哪怕這最后的平和氛圍是那曇花的最后一小時,葉伏秋也想好好享受在這座城市的每一秒,用心對待所有人。
她垂下眸子,說“這有什么的,每個人都會有害怕的東西。”
“其實不用忍著的,說出來會更好。”
祁醒沒說話。
風中靜默了數秒,葉伏秋被這股安靜弄得有些不自在,抬眼,又撞上他眸子。
合著不說話的這段時間,他始終在看她。
半晌,祁醒偏開視線,眉梢微動,嗤道“胡說八道。”
葉伏秋顰眉,瞅著摳在一塊的手指。
真是她猜錯了
那之后的一天多,葉伏秋沒有再見過祁
醒。
再聽到動靜,她出臥室,只寥寥瞥見一個他拉著箱子離開客廳的背影,保姆們紛紛恭送。
她心沉了下去。
還真走了。
國內飛美國,來回也要整整一天了。
機會只有一次。
葉伏秋回到臥室里,打開那只破舊的行李箱,把自己的東西一樣樣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