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祁醒瘋狂掙扎,想利用重力的優勢,把他的手甩開。
“你放了我跟你有什么關系”
“你不能走,我不能放你”葉坪眼里充滿悲哀,手上更用力“我的車經過這兒,你走了,我,我沒法交代。”
“他們馬上就要追過來了,我不能放你”
憤恨融入飆升的腎上腺素,讓他渾身膨脹著一股回光返照般的興奮和力量“你信不信我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你恨我,沒事”葉坪粗重的嗓音透著無可奈何,“我要是放你走,他們就能讓我死在這山里。”
“他們會找到我妻女,也不讓她們好過,對不起,對不起”
“你必須回去。”
“我必須把你帶回去。”
“對不起。”
就在他們在懸崖爭執的時候,遠處不斷有手電筒的光亮靠近。
明明是光,卻讓祁醒的心,徹底墜入無底地獄。
人性的選擇殘害著他的良善。
他被惡魔吞噬。
逃跑失敗。
他被拖了回去。
那一夜,大雪封山,破屋里的血鮮熱無比。
回憶夢驚醒的瞬間,祁醒猛地顫抖,第一時間沒敢睜眼。
只怕一睜眼,視線里還是那間滿是血腥味的屋子。
可他聞到了一股桂花香氣,逐漸睜眼,看見的是睡在自己懷里的小姑娘。
葉伏秋睡得很沉,連他做噩夢都沒有發覺,感覺到他動,她順勢往他懷里更扎了兩下,枕著祁醒的胳膊酣睡。
她身上的馨香,解了他醒不了的噩夢。
祁醒看著她這張臉,不斷對比她和葉坪五官之間相似的地方。
逃跑被抓了以后,他又組織了一次出逃,那些亡命之徒有某些不可言說的嗜好,正在進行時的時候,他們會格外虛弱,喪失注意力。
他就在那個時候,跑了出去。
他跑了很久,最后又遇到了另一側的矮崖,這次沒有任何猶豫,他扒著崖邊可以踏足的石頭,一點點往下爬。
只可惜因為山里積雪久久不化,爬到一半的時候他滑了跤,還是跌了下去。
他摔倒崖下的落葉叢,數年積累的枯葉成了緩沖墊,接住了他枯瘦的身體。
但祁醒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他摔斷了腿,就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崖下,望著繁星滿布的夜空。
嗓子已經啞了,他發不出聲音,周圍也不會有人經過。
身上的衣服殘破不堪,冷風侵入,他身上發熱地越來越快,祁醒知道,這是受冷后的生理反應,等身體把所有熱量全都散發出去后,就會凍死。
冷。
好冷啊。
可是這深山里,沒有人能找到他了。
于是祁醒緩緩閉眼,等待漫長又平靜的死亡。
他不知道的是,那群畜生之所以沒有追來,是因為在那天晚上警察上了山。
他們早就四散逃離,他跑出去的時候,隔壁屋子點著燈,但早就沒人了。
他被搜山的警察救到,送往醫院,暈過去的前一秒,祁醒腦海里。
全是葉坪那張臉。
祁醒在醫院住了整整十個月,身體才算完全康健了回來。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讓他聞了就想吐。
身上的傷口經過新陳代謝在愈合,可他心里的那道口子,早就腐爛了。
祁醒不斷的產生自殘,自殺的動作,讓醫生們和祁家關心他的人都愁苦無比。
只能派專人24小時的看著他。
過了不知道多久,多地警方合力
都沒能找不到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