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醫院,她卻害得他進了這么多次。
葉伏秋失神地坐在搶救室外面,盯著自己染滿了鮮血的手,渾身的血腥鐵銹味怎么都揮散不掉。
腦海里各種聯想和后怕不斷,她指尖顫抖,過了幾秒,突然倒向一邊干嘔出聲。
一只手及時扶住了她。
葉伏秋抬眼對上陳私助復雜的目光,啞著嗓音“對不起都怪我。”
小陳嘆氣,“別太自責,不能全怪你,也是我沒有看好他。”
“夫人和祁董一會兒就到,你先把手洗洗吧。”
葉伏秋一聽,搖頭“我現在跟祁醒已經沒關系了,我在這兒,等他們過來,好像不太好。”
小陳噎了一下,其實這根本沒什么,他沒有想到她心思竟然這么細膩。
祁醒正是緊要關頭,說不定,他正是希望睜開眼立刻就能看見她。
但是
現在重要的是讓他們兩個人分開,所以他沒有勸慰,點頭“好,我待會找人送你回去。”
“祁醒如果出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你要是想看他,再挑個時間過來。”
葉伏秋扶著他的胳膊踉蹌起身,臉色早已蒼白如紙,“麻煩你”
“等他醒了,我會再跟他談談。”
說完,她放開手,一步步緩慢又堅定地往外面離去。
小陳望著她孤獨又脆弱的身板,好像下一秒就要塌了。
始終只站在利于祁醒生命安全的他,在此刻不禁有些動搖。
大家各自的選擇,真的是最正確的么。
不管如何,他希望是當下,最合適的。
緊急處理了三個小時,祁醒終于被推了出來,住進了病房。
葉伏秋告訴小陳,當場有人拍了照片和視頻,小陳找人以極快的效率去處理了那些有傳播能力的東西,把輿論扼殺在搖籃里。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祁醒沒事,而且事情沒有鬧大。
經過這一次,祁董終于得知了折磨了祁醒這么多年的心理疾病。
一直埋在祁家風平浪靜之下的東西,倏然被翻出來,讓所有
人都措手不及,震撼不已。
有人會心疼他,而有人,并不能接受他的脆弱。
可悲的是始終有人,也是大部分人,都只能接受祁家長子強悍無敵,百毒不侵。
他只有強大,才會被承認。
而有了這一遭,葉伏秋的離開,他們二人的“永別”,沒有了任何退還的余地。
葉伏秋和小陳商量了一個時間,在祁華甄夫婦都不在的時候,讓她最后再跟祁醒說一次話。
她買了一點祁醒喜歡吃的東西,提著一個袋子走到住院部。
停在他的房間門口,葉伏秋透著玻璃板,偷偷看著病床鼓起的那一抹身影。
在她的心里,祁醒的形象永遠是恣意快活的,仿佛活在風里一般的男人,有時像虎豹,有時像雄鷹。
可此刻,他如此靜止的,躺著這“牢籠”里。
都是怪她,是不是。
葉伏秋揉捏發酸的鼻子,輕輕推開房門,躡手躡腳走近他。
祁醒還在睡,哪怕她靠近都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