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ge:62
葉伏秋沖出樓門的瞬間,看向風波中心,被眼前的畫面沖擊到兩眼發黑,差點暈過去。
車窗玻璃被砸出了一個人頭大的窟窿,大小玻璃碎片飛濺一地,剔透的玻璃染著無數血點,祁醒昏倒在地,手里還握著一枚尖銳玻璃。
他領口位置洇出了一大片血紅,目擊者嚇得失聲尖叫。
路過目擊的鄰居大媽哆嗦著撥打急救電話,“我現在位置是”
“他,他把車窗砸碎了,拿著玻璃就往自己胸口插啊嚇死人了嚇死人了你們快來救人”
清晨時分人不多,但經過這一鬧,周圍所有居民都圍了過來,樓上也有不少人打開窗子看熱鬧,還有人拿手機拍攝的。
葉伏秋懵了幾秒,然后瘋了一樣沖過去“阿醒”
她跪倒在他面前,扯下自己的薄外套捂住他被劃破的胸口壓力止血,然后用身子護住他的臉,回頭怒視“別拍都別拍了”
周圍這些人異樣打量的目光,讓她想到過去自己被這種目光審視的時候,那是一種將她視作異類,或戲謔,或憐憫的目光。
而此刻,這樣的眼神,打在的,是祁醒的身上。
葉伏秋更心痛。
此刻她終于明白了,祁醒和小陳他們為什么堅決不讓外人知道癔癥,祁醒作為商界名人,天之驕子,一旦被人知道有這樣的殘缺,他連帶著祁家財團的形象聲譽都會受影響,一直籌謀針對財團繼承位置的人,也可以順勢要挾祁董。
一個精神病人,一個曾經在外對社會造成不良影響的人,怎么能擔當大任,承托起“啟盛”的未來。
不要這樣看她的祁醒,不要這樣看他
她怒視著他們“再拍我就報警誰敢”
一說報警,很多人都默默收了手機,唏噓不服。
葉伏秋使勁按著他的傷口,眼淚啪嗒啪嗒往他滲血的胸口掉,與他的心頭血融為一體。
還好,他沒有劃到重要的心臟部位和咽喉,玻璃片比較小,傷口應該不深。
但是,但是
她翻開手掌,看著滿手的赤色,眼淚止不住。
怎么會這么多血。
正如陳私助所說,祁醒過去十年間的癔癥都非常穩定,每年在固定的時間段的夜間睡眠時發作,雖然沒辦法阻止,但保住性命正常生活是沒問題的。
可是現在,他不僅惡化得頻率大增,而且已經不分晝夜場合,再有一次當眾自殘,加上他首富之子的身份,怕是真要上新聞了。
葉伏秋嗚咽難耐,用纖細的身子擋住所有攻擊著他的目光,哭著小聲呼喚“祁醒別嚇我”
“你不能有事”
接到手表心率報警的小陳開著車飛速趕來,他奔跑向定位的位置,最后瞧見這一幕,仰頭捂臉喘著氣,差點崩潰。
最怕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祁醒被急救車送到最近的醫院急診部接受治療處理。
他戴著呼吸面罩,渾身是血的進去了。
護士沒一會兒出來了,把換完衣服他身上的東西交給她。
她握著手里的戒指項鏈,看得出神。
銀色的素戒,是之前去工作室親手給他打的,給他的生日禮物。
銀比較軟,此刻上面刻著一道深深的猙獰的劃痕,估計是祁醒癔癥的時候刺自己,結果玻璃片劃到戒指上面。
不知道這戒指,是不是替他擋下了最終的那一道力度呢。
搶救室的紅色燈光,讓她想到了攝像頭亮起的那一點猩紅。
都讓人感到恐懼。
他明明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