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個板塊后期是我在做,有問題嗎您說”
她看了他一眼,不再猶豫地與他擦肩而過,繼續往前走。
她高跟鞋的悶響踩在雪地上,與始終杵在原地挨凍的男人漸行漸遠。
玫瑰花的香味還彌留在風雪之間。
經過一趟折騰,到家之后,榮學長送的玫瑰花瓣都快掉光了。
她靠在玄關墻壁上,看著鞋柜上零落的玫瑰花束,摸了摸又開始熱的額頭,無奈自嘲。
所以說,送她花干什么呢,她這么不懂珍惜,根本就不配收。
明明是周末,好不容易下了班,領導的一通電話打來,她又不得不放下所有事所有心情,坐到電腦前繼續加班。
工作兩年,她的手機就從來沒有關過機,也沒開過靜音。
上次因為手機自動更新系統,錯過了一通工作電話,被領導在幾百人的工作群里拎出來罵,臉都丟光了。
就算是這樣,她為了一個月的幾千塊錢,愣是能忍下來繼續干。
出了校園以后,葉伏秋才發現,自己這個全國頂尖985211的本科生學歷,在人才市場里,連零頭都算不上。
隨處都是985211碩士博士,海外常春藤畢業。
索性她對工作待遇不挑,騎驢找馬,現在的生活還算過得去。
現在工作這么難找,葉伏秋最明白,吃不起飯比丟臉,痛苦多了。
葉伏秋一邊燒水等著吃藥,一邊打開工程文件,按照領導下達的修改方向改后期制作。
不知道是不是那玫瑰的香味,惹得她鼻尖更癢,彎著腰又咳嗽好一陣,還打噴嚏。
就在這時,隔壁墻板又開始劇烈砸動,警告她聲音的意思不能再明顯。
葉伏秋無奈,習慣了忍耐,更是懶得跟對方起沖突,只得拿著毛巾捂住口鼻咳嗽,減小噪音,捂得眼淚四溢。
這對情侶,每次她生病咳嗽,或者有點什么動靜,都要一個勁把脾氣撒在這墻板上,叫她小點聲。
但一到晚上,他們做那事又喊又叫的,倒是從來沒有考慮過一墻之隔還有別人要睡覺。
她租的房子是個兩居室,房東將里面的格局,二次改裝,把一整個寬敞的大平層做成二個獨立帶防盜門的單間,分別租出去。
這周圍的老舊小區,基本都是這樣干的,離辦公區近,又便宜,所以這
一片小區,都快成了附近大廠和各個公司打工人的宿舍區了。
工作時時間過得飛快,原本打算晾一會喝的熱水也放涼了,她想起來,懶得再去燒第二次水,就直接灌了口涼水把退燒膠囊吞下去。
藥效催眠,她撐著發沉的眼皮,帶著堵塞的鼻孔,把最后一點活干完,趕緊導出交到郵箱。
把所有事都做完,葉伏秋把妝卸掉,就再也沒有力氣再做其他事了。
她倒進床里,只覺得天旋地轉,自己在半空飄著似的。
退燒藥作祟,卻也只讓她云里霧里,葉伏秋渾身越來越熱,燥得她哪里都不舒服。
可她知道這時候又不能著涼,只能悶著熱,摟過被子把自己裹好。
沒一會兒,她就隨著這股暈乎閉上了眼。
生病的時候,能入睡才是最幸運的,最痛苦的是睡不著。
醞釀睡意的半昏厥狀態中,她不知怎的,回想到這些年發生的好多事兒。
那個極度激情又極度殘忍的夜晚過去后,她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生活在往好的地方走爸爸情況穩定,小妹最后一年拼盡全力考上了個二本院校,雖然專業不太好,也算是順利上了大學。
她打工的錢一直在補貼家里,生母也沒有斷過對她們姐妹的補助,還直接負擔了小春的學費,奶奶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
一切都在變好,一切都在正軌上運行,所有人都很開心。
只是她再也沒有祁醒了。
她目光筆直地向前行進著,而一顆心,也被歲月逐漸拖得枯敗。
20歲那年,祁家的律師向法院起訴她父親葉坪,起訴他當年打黑工,以包庇罪,從犯的身份間接參與了祁醒被綁架折磨的惡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