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還會在濱陽的某個地方,或在那家面館,或在酒店,或在崇大的門口。
可不管有多少夢里短暫的相擁,他最后都會死在她面前,在癔癥的狀態里,以各種形式自殺,在她面前一點點沒了呼吸。
祁醒的家人,那些曾經善待她的人,多少次指著她唾罵,罵他們父女,是祁醒一生的災星。
不管她做什么,是選擇在夢里與他纏綿,還是在夢里也抗拒他,結果都是一樣的。
結果都是,她會害死祁醒。
葉伏秋躲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獨自平復了很久,在呼吸稍微平穩之后,她顫抖著爬到床頭,從抽屜里拿出一瓶已經快見底的褪黑素。
從罐子里抖出兩顆在手心,她想了想,又加了一顆,都不用伴著水,直接仰頭咽了下去。
吃了這么久,褪黑素對她的催眠效果也已經寥寥無幾。
她的精神再衰弱下去,真的就要去醫院請醫生開處方的安眠藥了。
葉伏秋倒回床里,捂住眼睛。
可是安眠藥吃下去,也會有失效的一天,那樣的噩夢,一輩子都不會放過她。
葉伏秋翻了個身,隨著一滴淚慢慢滑進枕頭里,又想起前幾天見著祁醒的那副模樣。
真是莫名其妙。
他明明是噩夢的根源,她現在卻再用他的臉,去撫平這份恐懼。
多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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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公司附近的咖啡店。
沒睡好33”榮明看著她,給她指了指眼下的位置,關心著問“黑眼圈還是挺重的。”
葉伏秋摸了摸臥蠶的地方,拿過自己點的冰美式,苦笑一聲“最近項目緊,你知道的,我們那邊每天都跟打仗一樣。”
“沒事,我今天早點睡就好。”
兩人往店里面走,打算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榮明點頭“不僅是項目多,人手也不夠,我聽領導說明年q2有計劃招一批新進來,分給你們部門的肯定多,到時候就不至于那么辛苦了。”
“希望是這樣,現在的新人有的脾氣可大得很。”葉伏秋打趣“這半年婁琪帶的那個
應屆生,不就處處不聽說,把婁琪氣得跟我咬牙跺腳的。”
榮明笑了好幾聲,很禮貌地給她拉開椅子,讓她先坐主要也是今年離職的人多,經濟環境不好,裁了太多合同職工,人走了活可不就全堆到你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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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伏秋端著杯子喝咖啡,眼睫稍垂,沉默了幾秒。
是啊,經濟不好,臺里業績也不行,收緊人員也是砍在合同工的身上,只有正兒八經編制進來的才能稍微安逸點兒。
像她這樣的合同工,如果哪天偷個懶,犯個錯,或者卷不過別人,沒準就打鋪蓋走人了。
“秋秋”熟悉的女聲響起。
葉伏秋喝咖啡的動作一愣,抬頭,看見焦昕的瞬間眼睛發亮,“昕昕”
焦昕一身奢牌打扮,胳膊挎著新款的限量包包,墨鏡架在卷發之上,臉上掛著光彩動人毫無“班味”的笑容,和周圍這些掛著職工牌子喝咖啡續命的人格格不入。
好友闊別重逢,興奮地在店里抱起來。
焦昕抱著她聲音又尖又高,說話略有淺淡的粵區口音“嗨喲我的秋秋啊想死我了喔你怎么瘦這么多,沒好好吃飯嗎”
“我都好,我都好。”葉伏秋看見好朋友,眼睛不知道怎么紅了起來,卻一直念叨自己好。
“你怎么來濱陽了”
“最近濱陽那個什么什么地方不是火了嘛,好多人過來旅游打卡,你們最近的交通是不是堵得厲害”焦昕拉著葉伏秋坐下,“我那群名媛朋友非要湊熱鬧,這不收拾東西就飛過來了。”
“你說你在電視臺工作,我沒提前跟你說,怕你工作忙,就過來碰碰運氣,沒碰到我等你下班。”她直接拿起葉伏秋這杯喝了一口,皺眉,“你什么時候開始喝美式了,苦得要命。”
“便宜嘛,而且提神比較快。”葉伏秋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