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許抓著兔子的耳朵根,這只活力十足的兔子在拼命地蹬腿,掙扎著,力氣很大。
可平時看著柔弱無骨的oga,此時抓著兔子耳朵的手卻無比穩定,她將兔子放到桌上,她用手肘按住兔子的脊背,另一只手舉起注射器從耳朵下方,一下子就扎進青藍色的靜脈。
她的手很穩,沒有一絲顫抖,仿佛天生就適合用來拿手術刀實驗器材這樣精密的東西。
她緩緩的推動藥液,隨著注射器內液面的下降,那只兔子掙扎的力道漸漸弱了下去,它的腿逐漸蹬不動了,漸漸地沒有了任何動作,仿佛睡在了桌上。
這只三十秒之前還活力十足的兔子,無聲無息地死了。
林今許松開了手。
這并不是她第一次處決一只兔子,在生物實驗室讀書的時候,死在她手上的白鼠兔子不計其數,但是或許是太久沒有進行實驗了,她突然感到陌生。
但是血液里久違地重新燃起了一種,不可說與人知的感覺。
她原本無比穩健的雙手,此時微微顫抖著。
林今許決定將顫抖的原因歸為興奮。
桑陵有一搭
沒一搭的和林今許聊天,話題已經從抱怨aha的狂熱好戰,轉變為了其它有的沒的的話題,比如小瑤的數學成績、家里之后要不要再裝修一下。
她臉上帶著笑容,一邊打字一邊輕快的哼哼一些模糊的曲調。
可耳邊嘈雜的聲浪突然停下了。
桑陵驟然覺得不對,抬起頭來還什么沒看到,就發現眼前落下了一片陰影、
一個身著白色軍官制服的人站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地說,“你還聊的還挺開心啊”
熟悉的聲音,桑陵繼續抬頭,發現果然是染著一頭大紅色頭發的江云照。
江云照懷里抱著兩個輕飄飄的文件夾,上面夾著兩支鋼筆,顯然是剛剛開會回來的。
桑陵探著頭,目光越過江云照,往下看,發現體育場上那些嘈雜混亂,仿佛一群烏合之眾的aha們,在瞬間就整好了隊。此刻正嚴肅,沉默地接受剛剛散會的軍官們的檢閱。
臺上兩個原本打得你死我活的對手此刻也分開了,雙手背在身后跨立目視前方,鮮血從她們的額頭上緩緩流下,帶來難耐的癢意,卻沒有人去擦。
江云照不滿她的分心,用文件夾輕輕敲了敲她的頭,道,“看什么呢”
桑陵感慨“整隊好快啊。”
江云照不屑一顧“那不然呢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散漫嗎”
桑陵撇撇嘴,正要說些什么,卻聽到另一道聲音響起。
“喲,這就是你連夜打申請,都要招進來的那個小白臉啊”
兩人齊齊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同樣是一個穿白色制服的軍官,比起江云照這個染了紅色頭發,但制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裹得嚴嚴實實的大小姐,這個人顯得更為散漫,解開了三顆扣子,一副兵痞的樣子,身后跟著一小隊和風格和她相似的士兵。
“趙一,”江云照對桑陵說,“特遣隊一隊隊長,原名叫什么不知道,反正她都只能在我之下做老一,所以你叫她趙一就好。”
趙一比江云照大好幾歲,卻和她同級,江云照管特遣一隊,她管特遣一隊,江云照還隱隱有領先她的意思,所以她慣來看不慣江大小姐。
江大小姐雖然很能打,是全軍比武冠軍的熱門人選,液態金屬外骨骼更是用的出神入化,但是她看起來實在不像一個正經軍人的樣子。
養尊處優長大的江大小姐五官秀麗也就罷了,偏偏還有一身,不管怎么曬都不會黑的皮膚,渾身上下就寫著金尊玉貴和小白臉兩個詞兒。
皮膚都曬成了古銅色、肌肉明顯的趙隊長因此對小白臉類型的所有人都非常討厭。
她打量了一下桑陵,又重新看向江云照,笑著說,“你招進來的小白臉長得和你確實是差不多。”
她身后的隊員們悶悶地輕笑起來。
江云照沒什么表情,她雖然是一個脾氣非常不好的大小姐,但是卻不會在和軍隊有關的事情上喪失理智。
相反,她表現得
十分克制,并不因為趙隊長的無能狂怒而發火,反而是輕輕踢了踢桑陵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