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蘭花螳螂所言,她的情熱期快到了,荷爾蒙帶來的反應是無法靠理智壓抑住的。
從桑陵開始到醫院實習的第二天,林今許就訂下了這家酒店、這間客房。
拿著望遠鏡,站在窗口邊望去,恰好能夠看見醫院的9樓,能夠看見黑發aha每天清晨穿著白色的大褂,走出電梯。
林今許看著aha從第一天穿著白大褂的強烈違和感,到后來越來越像一個青年醫生,溫和、善良,獲得了明里暗里無數覬覦的目光,
她看著孤獨的aha走在無數的beta醫護當中,對周遭那些隱蔽的、貪婪的、充滿愛意的目光,毫無察覺。
她看著那個年齡太大的、姓蘇的beta,帶著明顯的強烈的目的性接近她的aha,那一瞬間,憤怒幾乎沖昏了她的頭腦。
那是我的東西,我的、我的
我的
她凝視桑陵凝視得越久,她越熟悉aha的神態、表情,她的獨占欲就越強。
當覺得有人在搶自己的東西是,陰暗的思緒就會宛如蛛網般蔓延開,規模隨著她凝視桑陵的時長而與日俱增。
多么可笑,她一向自詡自己是一個理智的科研人員,自認為是有自己的使命、自己愿意為之獻出生命的畢生事業的。
她應該忘記一切小情小愛,她應該放下這些個人的恩怨、嫉妒,她應該像從前那樣對所有的aha都充滿了恨意。
可現在她確實
因為一個aha而產生了負面的情緒,卻不是恨意,而是嫉妒。
仿佛有另一個她在耳邊低語
只看著我吧,只看著我吧,只看著我吧
美艷的oga幾乎要在這暗無天日、窗簾拉起的房間里被蛛絲纏繞,動彈不得,在這里無聲無息的腐爛。
她如同鬼魅,日日夜夜的躲在望遠鏡后窺伺著在陽光下行走的aha的一舉一動。
她如同怨婦,可以被粉視為愛意的行為中,實際上都是觸目驚心的控制欲。
在對桑陵的凝視中,她一日又一日的熟悉起自己的情欲來,如同熟悉每天襲來的潮水。
她幾乎不休息,每天早上九點就準時的待在望遠鏡前,苦苦等待著桑陵的出現。
每天晚上桑陵離開診室后,林今許就躺在酒店的床上睜著眼睛,整夜整夜地想象桑陵如今在做什么。
她已經分不清了,自己現在的行為是出于什么是出于真的美好的感情呢還是出于邪惡的、淫穢的情熱期荷爾蒙
此刻,熱潮又一陣一陣的襲來。
林今許的睫毛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如同在生命的盡頭最后一次翻飛的蝴蝶,神經緊繃到極限,大腦卻已經要被情熱燒到融化。
突然之間她什么動作都沒有了,睫毛不再顫抖,緊閉的雙眼變得放松,整個人驟然靜默,如同風化前最后一刻的雕塑。
潮水正在退去
幾秒之后,她突然睜眼,眸間全是水潤,仿佛經過一夜的累積后的、花瓣上的露水。
她伸出正在輕微發抖的手,拿起桌上的一瓶藥,原本只想倒出兩顆藥,卻因為手抖,一下子倒出七八顆綠色的膠囊。
她沒有管,而是仰頭將所有的藥都送進來嘴里,用冰水送服,重新閉眼,等待著藥效發作。
一分鐘后,她重新睜眼,眼眸里的水意已經褪去,神志清明,眼神明亮。
潮水徹底退去了。
情熱期的前兆情欲被壓制,理性的思考重新占據大腦。
當理智回歸后,剛剛那一切如同纏繞蛛絲般混亂的思緒,那些嫉妒、那些瘋狂,仿佛都只是在情熱期荷爾蒙作用下的結果林今許仿佛還是那個冷淡的、心思縝密的林今許。
她甩了甩頭,仿佛那樣就可以將那些潮濕、陰暗的情緒清空。
剛剛吃的藥是一種情熱期延遲藥,并不能夠真正緩解情熱期,卻能夠將情熱期真正的爆發延后。
這種藥副作用非常大,林今許卻非吃不可,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擁有一個冷靜理智的大腦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