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開門快開門”
“懶蟲起床快點”
江云照還在大聲嚷嚷著,一邊嚷嚷一邊拍門。
忽然間她的手掌落空了,眼前黑色的防盜門被一把拉開,一個瘦高的人形出現在她面前。
桑陵囫圇套上了一件黑色的t恤,順手又套了一個薄款的黑色防曬服,把帽子扣在頭上,額前的頭發落下來,隱約壓住她的眉眼。
黑發aha就這樣懨懨的,面無表情地看著江云照,像只養不熟的狼崽子。
自從知道自己的生理狀況有易感期的原因后,桑陵就不再費力去壓制自己的情緒變化,江云照也終于見到了這個人臭著臉的樣子。
桑陵給她開了門之后就立刻掉頭往家里走,一聲招呼也不打。
江云照倒是非常自來熟,跟著她就進了家門,順手把兩袋東西放到了餐桌上。
“你應該還沒吃早飯呢吧,我給你帶了。”
江大小姐一生沒伺候過人,今天也算第一遭,她把早飯從包裝袋里取出來一字排開,掉頭看向桑陵。
黑發aha陷在沙發里,兩只長腿無處安放,只能選擇了翹在茶幾上,神情懨懨,眼角和嘴角都向下耷拉著。
她一只手橫在胸前,另外一只手時不時地在自己蒼白的脖頸上摸著什么,顯得極為不舒服。
忽然間身邊一沉,有人坐在了沙發上,她的旁邊。
江云照變魔術一般地掏出了一件新的衣服,遞給桑陵。
“別擺弄你的脖子了,把身上的外套脫了,換這件。”
她的聲音清晰地被沙發底下和茶幾底下的竊聽器都收錄到了,傳到了林今許耳中。
帶著vc手套,握著一把手術刀,正在切片大腦組織的oga手一抖,差點把那塊兒組織切片給切碎了。
oga的眉目冷凝,即使大部分的五官都藏在口罩里,但所有人都能立刻判斷出她此時脾氣非常不好。
今天沒有任務、也沒有襲擊需要指揮,蘭花螳螂和金蝎兩個蟲,搬了兩個小板凳,坐在在實驗室的角落里,此時正在頭靠著頭,看著林今許的反應,就差手里拿一桶爆米花了。
林今許給桑陵搭配過衣服,給她整理過軍裝,現在她的臥室里還有十幾套給年輕aha買的衣服沒有寄出去。
這個江云照倒好,一來就讓桑陵換自己帶來的衣服。
林今許眼睛下垂,切片大腦的動作越來越快,閃著銀光的手術刀片在她手中如上下翻飛的金屬蝴蝶。
“我向你保證。”蘭花螳螂側頭壓低聲音對金蝎說,“她口罩下面,牙一定都快咬碎了。”
這頭林今許繃著臉在蹂躪大腦組織,那一頭桑陵陷在沙發里,對江云照的話沒有反應,脾氣大得很。
江云照翻了一個白眼,抬起手想一巴掌拍在桑陵腦袋上,讓她清醒清醒。
可最終還是咬牙,頗為勉強地說“脖子是人身體的要害,aha在易感期防衛意識會前所未有地增強,所以你才一直覺得脖子上沒有東西不舒服。”
“一般來說易感期的aha都會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桑陵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帽衫外套,她平時確實沒有穿戴帽子的衣服的習慣,今早起來,明明根本不冷,卻還是穿上了這件外套。
“這件是高領,趕緊穿上吧。”
桑陵拿過這件衣服,卻沒有急著穿上,她的鼻子動了動,又將這件黑色的薄外套湊近鼻尖,聞了聞。
她癟癟嘴,顯得抗拒“這上面都是你的味道”
聽到這話,竊聽器另一頭,林今許手里閃著銀光的手術刀像一把鋒利的飛刀,無聲地、狠狠插入了那實驗臺上殘存的半片大腦中。
“有的穿就行了,還敢嫌棄我”
江云照挑眉,“你知道別的aha易感期都穿什么嗎她們穿從頭盔到面罩、到手套、到軍靴的全套戰術軍裝,悶不死你。”
“要不是看在你第一次來易感期的份上,我才不會給你找這件外套呢,這都是我第一次來易感期時用過的,不知道扔掉哪個犄角旮旯去了,今天早上出來前找了半個小時才找到。”
“所以,”江云照完全不慣著處在易感期、顯得有些無理取鬧的小狼崽,勾唇一笑,威脅道“今天你想穿也得穿,不想穿也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