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癢
原本因為失血過多而麻木的感官此刻變得比平時還要更敏感。
她咬緊了牙,牙齒間緊緊碰撞、互相撕磨,因為那里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癢意。
仿佛她又回到了自己在孤兒院的童年,在換牙期,牙齒的生長讓她每時每刻都想咬碎些什么、咬爛些什么。
她伸出手,五指抓在自己的臉上,痛苦地揉搓著,試圖去掉一點臉上滾燙的溫度,幸而她沒有留長指甲的習慣,因此臉上只是多了數道紅痕和手上本就沾有的、其它傷口流下來的鮮血。
“姐姐桑姐姐”
小女孩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模糊。
她好像是哭了。
“好可怕姐姐你現在看起來好可怕”
桑陵猛地打了一個機靈,在占據自己大腦的荷爾蒙海洋里努力抓住那電光火石間的理智。
之前從蜻蜓尸體上割下來的前肢早就丟了,她現在手里只有一把從某個飯店后廚拿到的剔骨刀,她試圖像以前一樣,為自己重新制造一個傷口來達到刺激著自己理智的效果。
可她身上的傷口已經很多了。
鮮血流得太多,傷口太多,身體能夠制造的激素是有限的,而且那些激素現在已經不再生效。
她將剃骨刀劃過自己的小臂,暗紅色的血粘稠地涌出來,可這并沒有帶來一絲一毫的清醒。
桑陵終于能夠確認,自己的易感期爆發了。
在易感期的荷爾蒙下,就連那道傷口刺骨的疼痛都顯得微不足道,反而成為了易感期情欲的調味劑。
人類即是動物,aha即是野獸,桑陵見過動物世界里那些在春天到來時變得暴躁、易怒,與同類自相殘殺、搞得血肉模糊的獅子。
對于那些獅子而言,傷口不會讓她們膽怯,只會讓她們戰斗得更加厲害。
桑陵終于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已經徹徹底底成為了一個名為aha的新性別。
不僅僅是速度的增長、不僅僅是力量的加強、更不僅僅是社會地位發生的變化。
而是在生物結構上、在身體激素上、在基因上,不可逆轉的習性。
這種習性在怒吼、在質問她。
你怎么在這里
你的巢穴呢
你抓回來的伴侶呢
這里都是敵人。
沒有巢穴的地方都是敵人。
殺了她們。
殺了她們。
殺了她們。
桑陵猛地看向穿著粉紅色裙子的小姑娘,女孩正哭得厲害,臉上充滿擔憂,還充滿嬰兒肥的臉上掛滿了大顆大顆的眼淚。
這是一個可愛的人類幼崽,理論上來說她還屬于幼兒的面龐特征,會激起所有成年人下意識的保護欲。
可桑陵的想法卻是殺了她。
她的本能在怒號
這個崽子是誰的,這個崽子不是我的基因。
殺了她,不是我的基因沒有必要留下去。
殺了她。
在動物世界里,有部分獅子會有一種習慣,在春天交配季來臨之時,她們會屠殺任何不是自己基因的幼崽。
aha的本能也是一樣。
aha,即是野獸。
桑陵猛得起身,一把抓過女孩,將她提了起來。
從腺體分泌的易感期荷爾蒙,取代了腎上腺素等一切其它激素的作用,讓她無視了傷口、無視了全身的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