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仆從開始往西廂一壇一壇搬酒。
蔣德鐘看起來很大度,像是要好好招待女婿和外孫,大袖一揮“給置兩個菜”
老狐貍。
張周心說,這點鬼心思瞞不住我,來之前先吃飽飯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讓你就著菜喝酒,那我的優勢不是沒了
“別讓人以為小婿我是帶兒子來蹭飯的,咱喝酒就喝酒不搞歪門邪道,還是說岳父你不敢了”
“誰不敢喝就喝”
蔣德鐘瞪著張周,他當然知道空腹喝酒的危害,但現在不晌不夜的,肚子里沒食,如此喝酒會讓酒量大打折扣,但他也不把張周的酒量放在眼里,冷笑道“一會喝吐了,沒人送你回去”
“岳父您多慮,我自己爬也能爬回去,反正犬子會給帶路,不會死在半道上岳父,請吧”
張周特地讓人換了大碗上來,給蔣德鐘填滿一碗,自己這邊也滿上。
蔣德鐘朝自家仆從道“一邊給我好好盯著,一點不能讓他灑出去,老夫就等看他笑話”
“咕咚咕咚”
半個時辰之后。
蔣德鐘抱著個空酒壇,四平八穩盤膝坐在地上,幾個仆人上去合力拉扯,都沒把人拉起來。
“別撕壞我衣服”
張周則孑然而立,語氣平穩聲調綿長“岳父,咱再來,這兩壇還沒喝完,怎跑桌子下面去了大郎,扶你外公起來”
“咳咳咳”
蔣德鐘老臉通紅,聽了女婿的話,他那張老臉憋得通紅,手撐著地一使勁,屁股紋絲不動。
“喝”
面子還不允許他服軟,就算人坐在地上,還是讓人給他把酒倒滿。
卻是才喝了一口又“哇”一聲吐了倒酒的仆人一身。
“岳父,看來今天勝負已分,那五十石白米”
“給他,給他”
蔣德鐘這次是徹底沒脾氣了。
張周道“空口無憑,要立個字據,說好了是借,小婿絕不會巧取豪奪,但我家里地方狹窄,容易招蛇蟲鼠蟻,就先把米貯藏在你倉房內,我回頭去領。勞煩,給拿筆墨紙硯來。”
“老爺”
“拿,拿”
張周作為勝利者,勝也不驕,提起筆,卻說筆下如有神一般,唰唰唰,字寫得異常流利,寫完之后,讓蔣德鐘簽押,卻是蔣老頭手一頓亂顫,連筆都拿不住。
最后只按了手印,張周便帶著自己的“戰利品”,帶兒子一起離開蔣家。
卻說張周步伐平穩,好似沒喝過酒的模樣,把蔣德鐘都看傻了。
“爹,發生何事”
張周的大舅子,蔣德鐘的長子蔣山權聞訊從外回來,沒見到妹夫和外甥,只見到父親抱著個木桶哇哇吐。
一旁的老仆無奈道“大少爺,咱家老爺跟張家二爺拼酒,輸了,借了他五十石糧食。老爺一輩子跟無數人拼酒,還是第一次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