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德鐘老臉掛不住,勉強站直身子,卻還在逞強“混賬一點見識都沒有,當老夫是真的拼輸了嗎這叫戰略他欠別人的,還不如欠為父的,這樣回頭跟他討債,他還不上,還不是把你妹妹乖乖送回來嘔”
嘴上還在逞能,但身體很誠實。
蔣山權一臉疑惑道“秉寬他為何要到咱家來借糧食就算吃不上飯,借銀子便可,糧食借來何用”
“呸那小子說黃淮要鬧災,說米價定會大漲,我信他個鬼,他這種紈绔子弟,做生意定讓他虧到血本無歸你們還杵著作甚給老夫弄點醒酒茶去”
“那混小子幾時有這么大的酒量嘔”
張周穿越之后有一點好,就算灌了近兩壇子的低度白酒,出了蔣府大門,身體都開始有些晃,腦子卻還能保持清醒。
“爹,外公說給咱五十石米,為什么不找人運走留在他家,下次去,他能認嗎”張君覺得父親做得不妥。
張周語氣平靜道“你外公是故意給我機會,讓我贏他的,他不會賴賬,再說糧食放在他的倉庫里也安全,我還可以借力打力。如果運回家里,車、馬、力要錢不說,貯藏不易,萬一有人來哄搶,我們攔得住嗎”
“哦。”張君似懂非懂。
“你帶路,我眼前有點糊,如果我撐不住,你就把我留在路邊,回去叫你娘找人把我弄回去。”
“好”
父子倆互相扶持著,一路上走走歇歇,總算是回到家。
張君敲門后,蔣蘋渝和韓卿出來扶人進院,蔣蘋渝還在絮叨“這是怎么何以要喝這么多酒”
張周道“夫人,我沒在外亂來,是跟你爹拼酒,贏了他,他同意借我五十石米,讓我做個小生意。這是二百文錢,是從我大哥那討來的,不用還。”
“啊”
蔣蘋渝和韓卿都愣住。
張周勉強撐著疲倦的身體,擠出笑容道“夫人,我沒讓你失望吧”
“夫君”蔣蘋渝也很感動。
張周道“實在撐不住了,讓我先睡一覺,最近可能是受了風寒,這一頓酒下去可能要養好幾天,等莪養好了,用你爹給的五十石米,以小博大,給咱賺個家底回來。”
韓卿問道“是要去賭錢嗎”
“不是賭,是做生意以后為夫是絕對不會碰那些不干凈的東西。”張周糾正。
蔣蘋渝急忙道“好了,趕緊扶他去休息。夫君也別說了,你是這一家之主,我們以后都要指望你,你可別再這么拼了,身體要緊。”
貢院,內簾。
三天的閱卷結束,一名內簾官,將兩份卷子選出來,拿給身為應天府鄉試主考官的劉機和王鏊去看。
“兩位上差,朱卷第一場四書文的批閱,已近尾聲,這里選了兩份上好的卷子,都是得到六名以上閱卷官認可,特地拿來給您二位看看。”
劉機將兩份卷子拿來,打量著其中一份道“這份我有印象,才華橫溢,對于經義的理解可說是十分精深,辭藻用典皆都恰當,可說是本屆江南鄉試解元的不二人選。”
王鏊則拿起另外一份道“可我卻認為,這份更勝一籌。”
劉機問道“這是為何”
王鏊道“你看他對于眾仁之志的闡述,還有對于推己及人的忠恕的理解,以寬仁對世人,了己了人明始明終,立身、治天下的經緯之才溢于言表,雖然他文章中對于經義和典故的使用,并不能達到盡善盡美,但大明的科舉,選的是仕,而不是才啊。”
“濟之,你的意思是說,我拿這份,過于注重經義的闡明”劉機似乎也頓悟到什么,“說起來,還真如你所言,從立意的角度,還是你那份,更具權書、衡論之風。那便以此,為解元卷”
王鏊道“還不急,等后兩場的卷子一并閱完,再定奪也不遲。說起來我們離京已有月余,是該早些結束內簾的差事,動身回京了。”
劉機笑道“不急,還是等鹿鳴宴結束之后再走,連我都想看看,能寫出如此文章的人,到底是何模樣。都說這江南多才俊,果真是如此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