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的心逐漸放松下來。
到目前為止,所有題目,朱厚照都能對答如流。
兒子臉上那股自信不是裝的。
不存在什么考官和考生串通的問題,因為朱厚照早晨起來后吃過早飯就跑來考試了,包括張周在內都沒機會接觸到這些東宮講官。
再說這么做對張周和朱厚照沒什么意義。
“秉寬,太子學得挺好。”
朱祐樘不由想起來此事最大的功臣張周。
張周道“陛下,其實太子聰慧,平常也只是不學而已。關起來讀書,偶爾用一次還可,若是用多了,只怕難再起效,反而會令其心生倦怠和厭惡,對將來修學不利。”
“嗯。”朱祐樘聞言笑著點頭,又問道,“你是怎么讓他學會的”
對于這個問題,張周就不好回答。
“臣只是用心教。平時很多時候都是太子在背誦經義,臣在旁備考,形成一種榜樣,只要臣用心,他也不得不用心。”
“哦。榜樣。”朱祐樘記到心里去了。
張周顯得很謙遜。
教書育人這種事,也是要經驗的,張周以前覺得自己只是個當老師的,跑大明來應該這個技能是最晚才能用得上的,甚至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
結果現在卻成了他的王牌殺手锏。
教書這種事,無非是待人以誠,不要把自己擺在老師高高在上的位置,跟學生一起探討,甚至有時還要請教學生,然后一起進步既是在教書,也是在做朋友,交心比光去講大道理有用。
而且朱厚照這個學生,實在是太聰明了。
就是心太雜,不肯學。
再說一年下來每天十堂課,全都學語文,還全是死記硬背。
能讓他專心致志就怪了。
朱祐樘想給自己立個目標都難,唯一弟弟死了,連個競爭對手都沒有,學會了能干嘛不學我就不能當皇帝了
讓別人陪朱厚照在小黑屋里呆十天,或許不會有什么正面作用。
也就是張周
其實七天他就教完了,剩下三天,張周一邊模擬考試,一邊繼續給朱厚照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知識,以至于朱厚照都沒急著要去找他老爹考試,因為朱厚照也習慣了張周在他身邊給他講好玩的東西。
朱祐樘一臉滿意道“秉寬你不是進士,卻比東宮這些翰林,都懂得栽培弟子,若你將來中進士入館,一定會成為天下文人的楷模。”
這話說得
我連進士都還沒考過呢,你都想著我給我安排進翰林院
咱的想法都不同,或許在你皇帝眼中,考個進士就是很容易的事,隨隨便便就能考上,因為你見的都是進士。
這叫幸存者偏差。
你是沒看到那些一輩子望金榜而落淚的落榜生。
“陛下謬贊。”
“秉寬,你入宮也有多日了趕緊回去見見家人。最近太皇太后最近也提及你,回頭空出閑暇去拜見,給請個安。”
“是。”
“蕭敬,給秉寬送些東西過去。”朱祐樘道,“秉寬你也不必回絕,都是一些日常用度,能用得上的。這幾天可真是辛苦你朕都忍不住想見證你進翰林院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