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還是個貢生,顧著考會試家國大事,不比一時的功名重要看來皇帝對他另有期許,是想讓他列于朝班。行吧。再去看看皇帝那邊跟皇后談得如何,及時把消息報過來。”
“是。”
坤寧宮內。
朱祐樘在去參加午朝之前,先過來跟妻子解釋了一下自己對張延齡舉措的“緊迫性”和“必要性”。
“不是朕要刻意刁難延齡,皇后你是不知,現在西北一戰也果如秉寬所進言的,韃靼人傾巢而出,卻還正好就撞在了王世昌所駐守的偏頭關。更可甚的,是陜西和寧夏發動地動,一樁一件都如他所料,你說他怎么可能會在這種事上刻意找延齡的麻煩”
朱祐樘說這話的時候,不知多么理直氣壯。
以前但凡是稍微虧待一點張家兄弟,朱祐樘便感覺自己做了虧心事。
但現在他也能挺直腰板跟妻子提懲罰張延齡,就在于他這不是在彰顯法度,而是在彰顯“天理”。
朕可以把朝廷法度丟在一邊,但不能不在意老天的意思吧
“陛下,這能是真的嗎”
張皇后以前對兩個弟弟百般回護,再不講理的事,她也敢直接跟丈夫提,且會逼著丈夫同意。
但這次
她自己也有點慫。
連說話時,都顯得沒底氣。
朱祐樘道“皇后你放心,如果到了期限沒事發生,朕會讓延齡回去的。如果他在北鎮撫司不鬧事,朕也不會為難他”
張皇后差點要哭出來,一臉悲切道“這孩子,從小就沒吃過什么苦。怕他受不了。”
當姐姐的,似乎也感覺到,現在要替弟弟撐腰,有點難。
還是老問題。
對手他不是人,是老天
怎么斗
朱祐樘伸出手臂將妻子攬過來,道“其實朕一直都想讓他受點教訓,就算是太子,朕該懲罰時也沒有留情,可鶴齡和延齡唉這么下去,遲早要出事。”
“陛下,那要是過了日子,沒地動,上天也沒別的征兆,是不是治張周一個妖言惑眾的罪名”張皇后眼巴巴望著丈夫,近乎是用懇求的語氣道。
“啊”
朱祐樘本來還抱著妻子,聞言連手都松開。
張皇后也沒想到,自己提給張周治罪,丈夫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皇后啊,難道你沒聽明白嗎是朕一再縱容延齡,才會導致上天有警示,如果朕做了事,警示沒來,這能怪秉寬”
“秉寬從來沒有在朕面前提過任何針對延齡的壞話,他只是上稟天意,湊巧讓延齡碰上了”
“那陛下就是寧可信張周,也不信延齡”
張皇后突然又糾結起來。
朱祐樘皺眉道“皇后,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這是涉及到國祚社稷的大事,不是兒戲算了,朕還要去跟大臣商議西北出兵的事,你先靜思一番吧”
當皇帝的發現妻子太小家子氣,只顧自家人利益,連天意都可以丟到一邊。
登時也有了脾氣,將妻子晾在一邊,急忙帶著戴義等人去奉天殿參加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