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大臣一聽這個。
登時明白到,王越這場大捷應該是板上釘釘,沒跑了。
韃靼小王子、火篩、朵顏三衛等各路人馬,都是在經歷過去年草原的旱災之后,加上內部兼并嚴重,資源嚴重不足的情況下,開春趁大明不備,對大明進行襲擾。
朵顏三衛本來就不是邊疆的大禍患,而韃靼小王子達延汗的撤兵,預示著韃靼人不敢再搶了。
光是偏頭關這一戰,就足以改變草原的格局。
徐瓊作為文官中派系比較特殊的,他此時走出來道“韃靼小王子這是不敢再惹怒我大明君臣,換了此等時候,他下一步的目標,或也不是我大明的邊塞。”
在場的大臣有聽出一些門道的。
火篩都已經兵敗了,還敗得這么狼狽,達延汗冒著得罪明朝的風險去跟大明拼什么命讓王越再把他收拾一次,跟火篩去當難兄難弟
這時候趁火篩勢弱時,去搶火篩多容易
也不需要明搶,直接下一道旨意,讓火篩帶人去“朝覲”,再或者是派人去納賦稅,或是讓他們把草場讓出來只要火篩不愿意,就有借口出兵
草原上玩陰謀詭計的招數也很多,畢竟這次敗的不是達延汗,只是下面一個部族的首領。
就算敗的是達延汗,其本部被其余部族侵襲的風險也非常大。
“禮部”朱祐樘道。
“臣在。”徐瓊道。
朱祐樘再看向一邊的馬文升道“禮部和兵部酌情為王越議定功賞,以其此戰之功勛,威寧伯的爵位,是該賜還給他。再以先前西北功勛的先例,看是否可以再升一步,為威寧侯。”
“陛下”
在場文臣差點要起哄。
好幾個人近乎是異口同聲要出來反對。
朱祐樘道“軍功犒賞,都乃是有先例可循,以王越賀蘭山之功,已為文臣之殊榮,其本就為威寧伯,一切就按照他眼下便已是威寧伯來封賞。諸位卿家,等禮部和兵部拿出確切的方案之后,有意見的再提。”
皇帝在這件事上,明顯很偏心于王越。
這就體現出,王越這次巴結皇帝和張周的重要性。
王越把自己綁在了皇帝和張周這條船上,這次的勝仗,近乎是皇帝跳過文臣來取得的,武勛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很不起眼,派去三個勛爵為總兵、副總兵配合出兵,結果三個人在關鍵時候都沒被派到戰場第一線。
若王越是以普通文臣的身份,來議定軍功,就算是殺三千人,能獲得文臣賜爵的殊榮便已很不錯了。
但若是以王越為威寧伯為基礎來賜爵,那王越此戰,封個威寧侯都是虧待他,甚至可以封國公了。
就好像保國公朱暉的父親朱永一樣。
朱永也是靠撫寧伯的爵位,先在成化六年,配合王越等人,在西北的“阿羅出之戰”立功,晉封為侯爵;再通過成化十六年出征建州女真,晉升為保國公,而在后一戰中,朱永殺傷俘獲狄夷的數量也不過才千人上下。
王越若是以威寧伯的爵位,直接干三千人的戰功,打的還是過去幾年令明朝邊軍頭疼不已的火篩,晉升個侯爵那還叫事
朝議結束之后。
大臣們對于皇帝要晉升王越為侯的事還在議論紛紛,雖然很多人心中不情愿,但又覺得,這件事能轉圜的余地并不在“論功”上。
如果按照先例的話,王越的功勛的確是夠晉升威寧侯的。
但問題就在于,到底應該是以他為文官得爵來論,還是以威寧伯晉升來論,這其中的差別很大。
再就是如果能證明王越是虛報戰功,那別說是威寧侯了,威寧伯他也很難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