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怎會牽扯其中你不是一早就猜到可能會有此著,謹小慎微,連程敏政都沒見過嗎”
朱祐樘笑著。
他現在覺出張周的高明了。
最開始,朱祐樘是極力撮合,想讓程敏政多栽培一下張周的學問,畢竟在朱祐樘看來,放眼整個朝廷,學問最牛逼的人就是程敏政。
還是張周自己主動推辭,表明此舉可能會遭致非議,此事才作罷。
現在事情開始明朗如果程敏政真的卷入到鬻題案,而當時張周又不避諱去當程敏政的學生,以張周的高調,必定被群起而攻之,而且很難洗得清自己的嫌疑。
張周一臉苦悶之色道“陛下,臣也不想卷進去,這不從開始就沒打算跟程學士有何私交,卻是先前國子監舉貢的選拔,還是程學士選的。再就是臣作為江南解元,先前在京城又做了一點高調的事,就怕別人不認為臣那是真才實學,以至于臣不好意思說了。”
朱祐樘聞言也只是在笑。
旁邊的戴義道“張先生您多慮了,那些士子總歸也不能不講理吧”
嘿。
張周想說,這還真被你說對了。
那些掌握話語權的讀書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講立場不講理的,你戴義嚴格來說都不算是讀書人,你這學問去考個秀才都夠嗆,你怎會理解那些讀書人的心態
“秉寬,你有意見就說吧。”
朱祐樘很誠懇,要聽聽張周對此事的看法。
張周道“陛下,臣是這么想的,單以程學士是否有參與到鬻題來說,臣認為,無論有沒有,都查無實證。”
“嗯。”
朱祐樘點頭。
這點他是同意的。
先前就起過一次程敏政鬻題的傳聞,最大的問題不在于有或者沒有,而在于,不好證明。
說有,朝廷幫士子找證據,找不出來。
說沒有,讓程敏政自證清白很難,別人就是咬住不放,而讓朝廷來查朝廷也沒法幫程敏政還個清白。
張周繼續道“在查無實證的情況下,士子將會從程學士的人品著手,加以攻擊。”
“人品程敏政的人品有問題嗎”朱祐樘也沒太聽明白,“最近幾年,程敏政在朝的時間是不多,朕跟他接觸也少了一些,但他無論是才學,還是做人的涵養,應該是不會輕易被人找出劣跡的。”
張周想說,陛下您還是對姓程的太有信心了。
或者說。
你現在有信心,但回頭輿論裹挾起來,三人成虎,就怕連你都不會這么篤定程敏政是個好人。
尤其是程敏政在此案最后的結論,也是“臨財茍得,不避嫌疑,有玷文衡,遍招物議”,就是拿徐經曾以金幣賄賂程敏政的事說事,但后來徐經和程敏政也說,所謂的金幣求文,以及問及可能會在會試出題之事上,是因為“懼拷治,故自誣服”,意思因為嚴刑而屈打成招。
后來徐經和唐寅所定的罪,也不是賄賂或者鬻題,而是“夤緣求進”。
總的來說,就是查無實證,利用你們做事上的疏忽,各打五十大板,就此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