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事情,很可能會在建昌衛、建昌府、建昌縣,發生一次地動,諸位卿家,朕把話放在這里,朕過去幾年,對于張氏外戚的確是驕縱了一些,但那畢竟是朕的姻親親眷,如果是因為朕對他們的任用而令上天生怒,那朕也是會及時撥亂反正。就這樣退朝”
皇帝只是把話撂下,未解釋太多,起身便走。
等皇帝離開,大臣們不出意外的,都議論開了。
“最近陛下隨便拋出一件事,都是如此聳人聽聞,地方發生地動,這分明是姓張的貢生所能預料的,他真的能窺探天機,每每事態都能為他所掌控”
這次說話的,是通政使元守直。
而元守直是刻意在眾大臣還沒離開午門時,大聲說出這話,要讓在場的大臣都能聽到。
屠滽過去,低聲提醒他一句,大概的意思是,咱還是出宮的路上再說。
因為這次張周是針對張延齡,還有張家外戚的,大臣們不像之前幾次抵觸那么大。
“劉閣老,怎說”出了午門,一群人還是圍上了劉健和謝遷。
這會就體現出李東陽不在的劣勢了,如果有李東陽在,完全可以由李東陽出來定場面,而無須劉健發話。
而謝遷因為平時嬉笑怒罵的話太多,以至于他在人前硬氣不起來。
劉健道“若有其事,是為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只希望上天不要遷怒于百姓才好。”
意思是,如果地動還算溫和,只是震幾下,那對我們是好事啊。
皇帝知道了上天對他的警示,還懲罰了張延齡,就算有人跳出朝廷的框架去給皇帝進方士之言,對我們來講也沒有什么損失。
“對”
這次由屠滽出來發了話,“百姓安,朝廷才安,我等也可心安。諸位,還是不要多議論了,只待這幾日,看是否有此事便罷。”
元守直又從人堆里鉆出來,問道“地動的事,還能一而再言中不成自古以來,就未曾有聞。”
劉健也搖搖頭,不再跟這群人說什么。
從常理來說,地動的事的確不可能為人所提前知悉,更不可能一而再被人言中,但有人就是敢預言,還每次都能說中這跟誰講理去
孤證不立,但現在是孤證嗎
連劉健都開始懷疑,這張秉寬不會真有大神通吧
這種人不好斗啊。
劉健和謝遷要走的路,跟這些人不同。
二人到了內閣值房前,謝遷笑著問道“若是張秉寬入朝,那我等該如何與他相處即便他官職微末,這朝堂卻能有他一席之地”
謝遷現在也看出來了。
大臣加起來的影響力,或許還不如張周一個人大。
“于喬你覺得呢”
劉健反問。
謝遷搖頭“是李廣也不是李廣,是文臣也非文臣。為朝廷立功,也能做到忠君體國,可一旦成為近佞,就意味著不為世俗所容,一時不偏私,又怎可能做到事事不偏私若再這么下去,或是臣民只當有張周,而不知有朝廷,是該遏制一下。”
“如何扼制”劉健又問了個靈魂拷問一般的問題。
謝遷一怔。
他從劉健的反應便看出,他自己的意思,是盡量去限制。
而劉健作為首輔,大概是想將張周徹底“扼制”,是要把張周的仕途給掐死。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