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義笑著搖頭,意思是我知道,但我不能說。
從戴義這簡單的反應,劉健便知道,很多事既不該問,其實不問也該有答案。
等劉健送戴義一行離開后,回到值房內,謝遷似還想求證個結果,過來問道“如何”
劉健道“怕是八九不離十。”
沒說是什么事,但其實都知道,這事關到今天張周在祈雨這件事上扮演什么角色。
連李東陽都鎖著眉頭輕輕嘆息一聲。
“擋不住了呀。”謝遷感慨道,“上通天意,下知鬼神,才學頗佳洞悉人心就是不知這德行,是否配得上他的能耐了。”
能力方面不用說,但文官所在意的,是這個人的品德。
這是表面說辭。
暗里的說辭,應該說他是否識相,肯融入我們文臣,當個守規矩的臣子這種規矩只是局限在某些方面,不是讓他一板一眼。
如果他融入不到我們,那我們就只能認定他“德行不修”,反正一個士子的清議裁量權在我們身上。
不加入,就扣黑鍋唄
寧遠。
朱鳳等人在經過日夜兼程的趕路之后,終于在三月十四這天抵達。
他們進城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趕緊召集城防要員,要將張周的布置安排到寧遠周邊的布防中來。
巡鎮都指揮使錢英和遼東鎮守太監任良,更是提前幾天便得知消息趕到寧遠,他們甚至都不知皇帝為何突然要派個年輕氣盛的安邊伯前來。
“諸位,我希望你們不要將今日會議的內容泄露。”
朱鳳先給在場的人打預防針。
任良看了看旁邊的監軍太監張永,以及平江伯陳銳。
他也不理解,今天有陳銳和剛幫王越在偏關取得大捷的張永在,何以要讓名不見經傳的朱鳳出來主持軍前會議。
“趕緊說,說完睡覺去”有個人在不耐煩催促,正是建昌伯張延齡。
文官代表,戶部郎中、監糧官王瓊問道“何以巡撫遼東軍務的張中丞未到來”
這是在問,張玉怎么沒來。
王瓊作為現場級別最高的文官,他覺得這場戰事,應該是由文官進行戰略上的布置,而不是由武勛和鎮守太監來自行完成。
任良道“張中丞軍務繁忙,來不了這里。有事趕緊說,咱家也還有旁的事要辦。”
任良作為遼東鎮守太監,朝中又有強大的背景,在遼東這一畝三分地,他覺得都是自己的地盤,他對王瓊這樣的戶部郎中還是不放在眼里的。
朱鳳明顯有點鎮不住場面,他道“陛下讓我來帶兵設伏,阻擊即將到來的胡虜。”
“哈哈。”任良大笑。
他這一笑,遼東體系的人都要跟著一起笑。
任良笑道“安邊伯,您是在言笑嗎到寧遠來布防也就罷了,這里地勢狹長,就算是胡虜殺過來,我們也沒辦法設伏,再說胡虜也不過是來劫掠一番,但凡有風吹草動,只需將人馬撤往土城中,等胡虜退走之后,再各安置回去便可。”
王瓊道“如今春播剛結束,如此一來豈不是讓狄夷的馬蹄踐踏田中的秧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