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堆起笑容拱手“林兄。”
林庭道“先前在人前,也不好意思問你,有關舍妹的那首詞”
也不寒暄廢話,反正殿試都考完了,只剩結果沒出,林庭現在就單刀直入問及那首詞的事。
張周笑道“不是你妹妹寫的嗎”
“秉寬,明人不說暗話,舍妹因此事受困擾頗多,還請釋疑。”林庭也算客氣的。
你張周拿一首詞說是我妹妹寫的,沒跟你吹胡子瞪眼是看不出你有什么惡意,但文人也將求個實事求是。
張周搖頭“其實林兄你就不該問,有些事非要明說嗎”
“那就是你”
林庭也是聰明人。
既然不是妹妹寫的,還沒別人承認是其寫的,那就只能是張周的大作了唄
張周沒否認,也就等于是承認。
林庭道“那你為何不自己”
張周道“功名于我如浮云,再說一點虛名而已。若是林兄你不解,或可請教于令尊。”
“家父”林庭多有不解。
這難道是我父親的授意
張周其實是告訴他,你父親還覺得是周太后讓我這么干的,其實我不過是想早點把你妹妹打發別讓她纏我果然你們家的人性格都是一脈相承的,喜歡給人找麻煩。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放榜了”
正說著,門口已有禮部的官員出來,手持金榜,準備張榜公布。
隨后也會排隊,進宮準備參加傳臚大典。
奉天殿內。
朝議還在進行中,而當天議題的重點,在于有西北的御史參劾成國公朱輔到延綏之后固守不出,有延誤戰機的嫌疑,并且還有遇敵而撤的情況。
朱祐樘昨夜派蕭敬去煩擾張周,關鍵點便在此。
不是說皇帝對朱輔不追究,朱輔就可以安然無恙,他在西北干的事,其實科道的言官清清楚楚,達延汗的人馬在延綏周邊越鬧騰,朱輔的壓力也越大,你不出兵就會被參劾,就看皇帝怎么論定了。
“諸位卿家,成國公就算在延綏并無進益,至少也沒有造成地方被劫,不是嗎”
朱祐樘在朱輔的問題上,還是會替其說兩句的。
張周沒偏幫朱輔,但皇帝會覺得,這是朕欽點的總兵官,他在沒犯大錯的情況下,你們憑什么要讓朕把剛調去西北不多時的朱輔給撤職查辦
兵部尚書馬文升道“陛下,延綏涉及到周邊屯田數十萬畝,若韃靼持續不退,而邊軍持續也無動向的話,只怕會影響到春播、夏收等事,各處關隘當嚴防死守,或可對于韃靼襲擾人馬做驅離之舉。”
馬文升也沒支持直接出兵草原。
但朱輔總把兵馬縮在關塞里,他是更反對的。
韃靼人來,不接戰就罷了,連追都不追,雙方更沒有任何實質的交兵,現在延綏周邊的人畜是有城塞保護,但田地周圍可沒有城墻阻隔,韃靼人的鐵騎想踐踏就踐踏。
謝遷也走出來道“陛下,如今九邊用兵之重,也當轉移到延綏、寧夏和固原等處才是。”
說來說去,大臣還是對于皇帝在遼東設伏的事有意見。
沒聽說過大明要把遼東防備當成重中之重的道理,畢竟大明在薊遼只設巡撫,都未曾設置過總制級別,韃靼小王子巴圖蒙克也沒去過遼東那邊,干嘛要聽張周的把重點轉移呢
朱祐樘道“韃靼在延綏周邊也無大舉犯境之意,多也不過是一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傳報,等真有事的時候再說吧。”
皇帝沒有理會馬文升和謝遷的建議。
或者說,根本沒理會的必要。
朕是說讓朱鳳去寧遠備戰了,但這影響到西北局勢了嗎備戰用的還不是遼東本地的人馬
你們非說如今大明的邊地防備重心轉移,朕也沒說把王威寧調遼東去吧
現在要拿朱輔在延綏縮著這件事來做文章,還不如說讓朕多增派人馬到三邊,可秉寬都說了,現在草原部族就算遭遇到天災人禍,他們現在也不敢大舉犯境,既然明知道那邊不會出大事,為什么還要加強防備
難道往三邊調撥錢糧物資,成本就小
君臣在有關九邊用兵重點的問題上,鬧得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