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不必說,聽朕的”朱祐樘顯得很固執己見,繼續道,“朕要開軍事學堂,不是為了彰顯秉寬比誰更強,而是他更了解威武天火藥和神威遠炮,以后大明的邊軍更多要倚重于這兩種東西,這對大明邊軍的戰法近乎是顛覆性的,朕讓研制出這些新兵器的秉寬來給諸位軍將講講,難道不應該嗎”
我靠。
四名大臣本來肚子里有一萬個篤定的理由,能把皇帝用張周來當什么軍將學堂講官的事給否定,但聽了皇帝的話,連固執如他們,都覺得自己快被說服了。
一旁的戴義也幫腔道“幾位閣老部堂,你們應該是大明最懂行軍打仗的人了,有關大明過去數年甚至是數十年的用兵之事,你們都或多或少參與到決策,但幾位可是了解威武天火藥和神威遠炮的威力,還有適用的場合”
這次內閣三人齊刷刷望著馬文升。
說我們四個都是軍事家,那有點偏頗,但你馬文升從景泰年間就開始涉及到軍政事宜,這些應該難不倒你吧
威武天火藥不懂,那你黑火藥懂不懂神威遠炮不太明白,但普通火炮總該門清吧跟陛下講講,讓陛下知道,咱文臣也不是蓋的,不是只有張秉寬能出來裝逼。
馬文升在眾望之下,卻只是拱手道“老臣附議。”
劉健都忍不住閉上眼。
這投降得也太快了。
你好歹也掙扎一下吧
朱祐樘對馬文升的態度很滿意,連你這個兵部尚書都認為,大明的軍隊在用這兩種新的大殺器方面經驗不足,那朕讓張周當講官,這有何不合理的嗎
政策方面的障礙,簡直可以說掃除了啊。
“三位閣老,你們也沒意見吧”朱祐樘又看著內閣三人。
劉健道“老臣也附議。”
這時候,都自稱“老臣”了,大概的意思是,我們是老人,對于年輕人的玩意不是很明白,也不太愿意去學,陛下您就看著折騰吧。
“那好,這兩日由兵部提請,成立一個軍事學堂,至于具體的定名之事,朕會酌情再定,此學堂并不涉及到如今兵部或者都督府任何的衙門,只對朕一人負責,由朕委派人員前去做講官和示范之事,會從京營中調遣一部作為配合施展火炮所用,但此職并不常設。”
“學堂內無論講官、軍將,皆不以軍中職位論高低,也無實際調兵遣將的權限,離開學堂之后各歸都督府或地方衙門所用。就先從在京周邊衛所的衛指揮使和直接領兵人,過來學學吧”
皇帝說要增設這么個學堂。
沒有再給張周什么官職,也沒說張周作為總講官有什么特別的權限,單就從京營調了幾個士兵過去配合演示火炮,算是給打下手的。
這對文臣來說,也算是比較客氣的。
但內閣三人,還有馬文升,顯然也高興不起來。
事情談定。
四人走出了乾清宮,這會四人估計都在后悔來乾清宮,被皇帝就這么當面給要了一項權力回去,雖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項權力到底對以后大明的政壇和軍界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負圖兄,先前你為何沒有反對此事”
剛出來,帶路的只是小太監,還走在前面,謝遷也就直言不諱了。
馬文升不言。
謝遷繼續問道“是說,你對炮、火藥這些,并不精通”
“于喬,別問了”李東陽打斷了謝遷的話。
謝遷當然有些不甘心。
皇帝為什么讓我們三個跟你馬文升來
如果說我們三個是決策層的,那你馬文升就是執行層的,如果說還有人有資格跟張周搶總教官,非你馬負圖莫屬,而你馬負圖連掙扎都不掙扎,感情你是叛變文官陣營了是吧
劉健道“此等時候,的確是說多錯多,陛下要以秉寬為講官,讓大明軍中軍將了解新炮的威力,我看也是對的。”
謝遷質疑道“難道大明軍中的將領,都要當他張秉寬的門生不成”
問題就在這了。
讓張周教這些人怎么用火炮,本身并不會令文官反感,甚至還會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