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帝要特別設立一個課堂,還讓張周來當這個課堂的老師,那這事情似乎就變質了。
張周一躍從一個教導者,變成了先生,或許勛貴那邊會自顧身份不會當張周為先生,可那些普通的衛指揮使、指揮僉事、千戶之類的人呢
這些人本來就喜歡巴結朝中的權貴,尤其像張周這樣于皇帝跟前得寵的人,以前這些軍將或沒有機會,張周還要顧全身為文官不能結黨的規定。
但現在張周當了他們的老師,他們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去拜張周,從此形成一個朋黨
“于喬,你擔心早了,沒發生的事,何必那么計較呢”馬文升回頭看著謝遷,做了勸說。
他算是在為自己做解釋了。
連你謝遷似乎都知道,那些將領跟張周學用火器用火藥本沒什么,你也只是在意形成朋黨的問題,那你就等有形成趨向的時候,再去提唄現在你讓我在陛下對張周無比信任推崇時,卻唱反調,你覺得除了會讓陛下更疏遠我們文臣之外,還有旁的作用
劉健也拍拍謝遷的肩膀,意思是別說了。
李東陽卻道“既然陛下將成立學堂的提議,交給兵部來請,也就請馬部堂你多加斟酌,定要削弱張周作為師長的權限。如此才好。”
“嗯。”
馬文升點頭。
雖然可以跟李東陽敷衍,但跟皇帝卻不好敷衍。
就算不給張周一個“先生”的頭銜,那些去學習的武勛也會把張周當“先生”,大明也就是這么現實的地方,也別怪人家武勛攀附權貴,還不是因為土木堡之后大明武勛沒地位不巴結張周難道被你們文官繼續欺壓
四名文臣離開乾清宮,皇帝也往皇宮內苑去了。
而戴義等四名太監,也要回司禮監的值房,他們還有很多奏疏要批閱,這兩天因為遼東大捷的事,皇帝已將不少的事情給耽擱了,需要加緊辦理。
“經此一事之后,只怕這位張先生,就成了軍中上下的張先生,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陳寬跟著三人走著,問了一句。
戴義腳步不停,冷冷道“不該操心的,少去問。”
韋彬道“如此,那四位閣老部堂居然沒反對”
這點連戴義自己也沒想明白。
是不好反對還是不想反對
蕭敬在旁笑著說道“某人看來,這四位當中好像意見也不統一,他們有的想反對,但有的卻想妥協,甚至還有可能會隱約支持的。”
戴義瞄他一眼“你倒看得很多反對妥協倒也罷了,誰會支持”
蕭敬只是笑了笑,沒多回答。
戴義道“你們可要記得,現在張先生作為陛下最信任之人,為大明立下赫赫功勛,無論陛下要賞賜他什么,都不失當,多嘴多舌的反而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就算是閣老和部堂又如何難道反對陛下用人,陛下就能聽進去你們也總算知道昨日里,咱這幾人不在時,陛下跟張先生談過什么了吧”
剩下三人突然也好似是恍然過來。
那些外臣是不可能知道皇帝幾時見過張周,又幾時談過什么。
唯獨他們四個司禮監太監,平時跟皇帝走得很近,甚至皇帝在處理公務時,必然有他們中的一人或幾人在旁伺候,知道談話內容。
如果說皇帝產生要開軍事學堂的想法,無論是張周主動提出,還是由皇帝提出個大概的構想,至少這件事需要商議和定策,那就只能是他們之前去跟內閣三人談判時,張周跟皇帝自行商議的。
“這位張先生的智計可不簡單,若你們覺得,他只是為了結朋黨而有此舉,只怕會棋差一招,若是那四位連這點都沒人看出來,那他們或還不如咱這幾人呢”
戴義又提出個大膽的設想。
這件事可能壓根就不是張周自己提的,而是皇帝覺得有必要去栽培一些會用火炮和黃火藥的精銳將領,皇帝想幫張周培養幾個能用得趁手的軍將。
至于皇帝這么做,有沒有顧慮到張周可能會造反這條
這會皇帝和張周之間還在“蜜月期”,皇帝會做這種擔心思量嗎
可作為皇帝身邊的幾位“貼己人”,司禮監四人卻不得不往這方面去顧慮,現在火炮制造的權力在張周手上,連教導軍中將領,甚至是納他們為黨羽的權力也拿到手,誰知道張周是否能一直恪守本心呢
但問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