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沒有。”蔣德鐘一臉奚落笑容,“所以就說這女人出來當家,不會有什么好結果,聽說傾家蕩產一般在外面進購木石料,結果出價還是高了,沒競過徽州商會的人,那些徽州商會的這次可真是下血本了,連盈利都不做,好像就是為了把銀子往朝廷這邊送。”
“沒搶你生意,你問她作何”張周冷冷道。
蔣德鐘道“本覺得,曾經做過買賣,互相之間還不至于落井下石,但若是她跟你沒什么關系,那老夫也沒什么可避諱的。”
張周皺眉道“所以你準備落井下石”
“切”蔣德鐘語帶不屑,“這種時候還用我落井下石今年木石料的價格可真是高低起伏難以琢磨,我也要想辦法趕緊把木石料都推出去,以后再不做這行當了至于那陳家愛死不死的,也懶得去管了。”
“嗯。”張周點頭。
蔣德鐘笑著問道“不過據說出的煤挺好的,咱是不是也能間接賣一批出去”
張周道“煤礦我是東家,你只是替我開采的,一切都要歸我來調配。岳父,跟你說清楚,若是你私下調用煤炭被我發現,我可不會講什么情面的。陛下讓我在西山開采煤礦,一本萬利的事情,你以為是讓我把煤礦往自家搬的都是為朝廷鑄炮所用,咱賺錢的同時,可要顧著朝廷的利益。”
“行,行。”蔣德鐘這會突然又很好說話了。
這也讓張周感覺到,蔣老頭就是個市儈的商賈。
不用給蔣老頭什么好臉色,越是拿出高高在上的態度來,或許蔣老頭內心越覺得舒服,反而會觍著臉上門來找不自在呢。
王越之死,接下來今天朝中都沒什么動靜。
劉健和馬文升顯然對外保守了秘密,他們是否告知身邊親近之人都兩說,朝中大臣更是都沒往偏頭關發生變故的事情上去想。
之后張周參加了兩次朝議,在朝上都沒提及任何有關偏頭關的事,倒是有一次朱祐樘直接提出要增加鑄炮開支的。
本來已經商定好,張周這邊一邊鑄炮,戶部一邊做開銷和結算,但好像朱祐樘自己變卦了,覺得這樣不夠安穩其實這也顯示出了朱祐樘內心是有不安的,畢竟偏頭關在失去王越之后,整個西北也失去了“精神領袖”,此時只是讓秦纮回來,根本起不到王越的作用。
朱祐樘在朝堂提到鑄炮的事情,都快把內心的想法表露出來。
好在由劉健出來提出再議。
朱祐樘才止住沒往下說。
當天朝議之后,朱祐樘把張周叫到乾清宮,主要也是問及眼下鑄炮的進度。
“秉寬,知節他們離京已有四五日,到如今還沒抵達,朕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由你去偏關主持大局更為合適。但朕在京中,其實也少不了你這兩日朕心中凌亂,有時候為了西北的事突然就上來一股莫名的火氣,遏制不住”
張周心想,你這是火氣大
別是某些方面得不到滿足,開始有點躁動還說你不缺少女人來安撫你
如果只有一個張皇后,到底是女人來安撫你呢
還是給你找氣受
張周道“陛下,偶爾的火氣,都會有,這是內心焦躁不安。其實您不必太擔心。偏頭關的城墻都已在修筑中,韃靼人輕易也不敢犯境,就算來犯,大明的守軍也足以抵御來犯之敵。”
“是嗎”
朱祐樘稍微松口氣。
大概只有張周這么說,才能安慰他那如小鹿亂撞的內心。
張周道“臣平時也會有一些莫名的戾氣,不過好在臣有方式去排解,如此就不會把事都掛在心里。”
“秉寬,你用得何方法”
朱祐樘認真跟張周探討起調節心境的方式。
張周笑著搖搖頭,意思是不能說。
戴義急道“張先生,您怎還賣起關子來了”
朱祐樘抬手打斷了戴義的話,嘆道“秉寬,其實你不說,朕大概也知道,只能說一家有一家的情況。”
在這種事上,朱祐樘腦袋瓜還是很靈活的,他到底也不是那種昏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