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碎肉,連帶著一些盔甲碎片從高空中墜落,有一個兵卒下意識的朝頭頂一攥,接著一枚染著血跡的眼珠出現在他的手里。
“啊”
干澀的喉嚨里,勉強擠出一絲動靜,然而下一瞬,碩大的龍爪揮舞下來,低吟的士卒連同他附近的幾十個同僚,在一瞬間被切成了幾份,鮮血混著內臟流淌出來
見狀,龍王那雙癲狂的龍瞳之中露出了些許滿意之色。
軍陣煞氣所謂的克制更像是以毒攻毒。
換句話說,這玩意兒就像是一條瘋狗,還是見誰咬誰的那種。
憑借它的兇殘本性,不論是牛鬼蛇神亦或是仙神修道者,都對其退避三尺,不愿意主動招惹。
它也拿這玩意沒什么辦法。
不見前一刻掀起的十多米高的浪頭,被這些煞氣消弭于無形
不過,雖然它的法力以及龍族神通對其無效,但它還有身體,這具皮糙肉厚,鱗甲健全的身軀。
純粹的肉身之力,可不會被煞氣削弱多少。
隨后便是龍王的表演現場。
它龐大的身軀在軍陣之中來來去去,或是揮爪,或是甩尾,時不時的還低頭挑一些零嘴吃吃濃重的血腥氣在口中彌漫,這讓享受慣了瓊漿玉液的龍王有些反胃。
但光靠殺戮,一時之間他可解決不了這么多的兵卒,他雖然不喜吃人,但為了自己能有命逃出包圍圈,強忍著不習慣,繼續去吞吃,嘗試著將這些兵卒的嚇到崩潰,沒了他們,自己想要離去不過是掀起一波浪頭順流而去的事
只是,當龍王在軍陣中沖殺了一陣之后,它卻發現,自己前進的路變的愈發艱難起來。
雖然,一舉一動之間,仍然有十數,數十個兵卒喪命,但下一刻便有更多的兵卒朝它蜂擁而來,手中凡鐵打造的武器在煞氣的加持下破開了體表的龍鱗,在它的身軀留下了一道道纖長的血痕。
相比于它龐大的身軀來說,這些傷口微不足道,就像是人類被刀鋒輕輕切了一刀。
但耐不住數量太多了,而且遠遠望去,愈來愈多的兵卒,像是層層疊疊的褶皺一樣涌向自己。
仍然難以逃脫的包圍圈以及那仿佛斷了線似的道人讓它的心中愈感不妙,也正在下一刻,心中的不安剎那間演變成危機感。
“今有分水江龍王不知天數,殘害人命,弟子請祖法旨,斬將其鎮壓”
遠處的山坡傳來了道人的聲音。
下一瞬,一卷嶄新的竹簡從道人的懷里飛了出來,飄到半空中后,束縛竹簡的線繩緩緩打開,露出了其中篆刻的密密麻麻的道經。
在道人的話語下,其中米粒大小的字體從竹簡脫離了下來,成千百的字體,于半空中化作一個碩大的手掌。
電光火石之間,手掌直接籠罩下來。
而作為當事神的龍王,它只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恐懼縈繞在心頭,讓它行動緩慢。
下一瞬,手掌落下,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沛然巨力抓握在它的龍軀之,巨力之下,全身的骨骼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咔咔”聲。
只一瞬間,剛才兇神惡煞的龍王便變成了一條僵硬的長蟲。
隨后,那手掌輕輕一抖,便將龍王重新甩回了涌動的分水江中,五指化作五條長長的鎖鏈分別圈住龍王的四肢跟脖頸,手掌化作一頭赤金色,閃爍著金屬光澤的水牛落入江水之中。
水牛沉于水底,鎖鏈圈于其。
龍王試著掙扎了一番,然而在鎖鏈繃直之后他卻再難以挪動一步,而此時,他距離水面跟岸邊還有著數十米的距離。
在損失了中百數量的兵卒之后,為禍的孽龍終于被鎮壓,兵卒乃至將軍的臉紛紛露出喜悅的笑容,然而那身著便服,手持官印的文官臉卻黑的可怕。
這龍王廟是搗毀了,但搗毀的方式跟自己想象的卻是天差地別。
原想著有數千禁軍精銳在側,又有龍虎山來的高功道士從旁協助,解決這孽龍手到擒來,哪怕得不到活的,死的也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