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死了的孽龍更好下其手。
龍軀他是沒膽子碰,畢竟這玩意兒按照往常的慣例,是要送去東京汴梁供陛下使用,尤其是只有完整的龍軀,才能保證其中的龍氣不會流失。
可雖然龍軀不敢動,但截取些許龍血卻并不妨事。
只是他的盤算沒能達成,那道長,動用了祖師法旨將這孽龍鎮在水下。
雖然束縛了其活動的范圍,或許還減弱了它的力量,但那可是在水下,哪怕是條殘廢的長蟲,又有誰敢去分水江里挑釁當地的龍王。
想到這里,文官神色不善的看了眼道長,開口道“張真人,您這不合規矩吧一個謀害人命的孽龍,哪怕不就地斬殺,也得押回官府嚴加審訊,您將它鎮壓在江底,豈不是平白給了他逃罪的機會”
“哈哈,倒是貧道思慮不周了”道長打了個哈哈,笑道“貧道固然能跟這孽龍周旋,但那些兵卒卻得損失慘重,而且此事風險略高。”
“這分水江龍王雖然神位不高,但卻是血脈純粹,據貧道所知,它的生身父親是北海龍王二太子,親娘舅是洞庭龍君,若是一時不慎,被它走脫了那就麻煩大了”
“請出祖師法旨,將其鎮壓是最合適的辦法”
“呵呵,那倒是本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過,本官記得,張真人這話似乎不只說了一次次是長江龍君的子嗣,次是東海龍王的龍孫,更次”
“那也沒辦法,龍性本n,遇到看眼的就走不動道,它們留下些種子不是再正常不過嗎”對文官的陰陽怪氣,道人只是微微一笑“我大宋初立,國朝疲敝,又在籌備北伐,若是將龍族得罪的狠了,萬一它們禁止了境內的風雨又該當如何百姓可經受不起這種折騰”
“還是道長思慮周全”
文官深深的看了道長一眼。
為了大宋這話都說出來了,若是他再糾纏不放,就顯的他別有用心。
將心中的不滿拋在腦后,文官跟道長攀談了幾句之后,他轉身去安排收尾之事。
獨留下道人一人站在江岸邊的小山坡,怔怔的看著下方那逐漸平靜下來的江水。
也不知道怎的了。
在搗毀其他的牛鬼蛇神,巫師反賊的時候,他倒是跟這文官十分的合拍,可一旦遇龍種,他們兩者之間的沖突卻顯的不可調和。
文官自然是秉承著除惡務盡的想法。
但對于道人來說,除非是那些真正為禍一方,殺戮無數的龍種。
否則,如果身沒有背負命案的話,他大多都會放對方一馬,從原本的屠龍變成鎮壓。有祖師法旨的存在,讓他在干這事兒的時候順暢無比。
但憑什么
自己作為純純正正的張家子孫,身流淌著的是人族血脈,怎么會跟一群龍種共情只一句看不慣可不足以解釋自己這怪異的行為。
算了。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在解決了分水江的龍王廟之后,他們還得馬不停蹄的趕往下一處,去清繳那些犯作亂,為禍鄉里的牛鬼蛇神。
想著,道人抬手對著半空召了召。
下一瞬,那原本漂浮在高空之中的竹簡飄然而下,但等落到地面之后,竹簡卻并未像從前一樣自動收束起來落入他的手中,而是懸浮于道人的頭頂,其中篆刻的道經灑下道道金色的光輝。
一瞬間,道人的雙眼變的迷茫起來。
在恍惚之中,他以一個第一人稱的姿態,旁觀了第四十三代天師漫長的一生。
從大元的鐵蹄下,漢人才奪回了江山不久,當朝皇帝便廢黜了龍虎山天師的名號,改稱大真人。在如此打擊之下,一代天師沒撐幾年就駕鶴西去,留下尚且年幼的他。
之后,童年,到青年,直到暮年之時,他都嘗試著將天師的名號重新拿回龍虎山,但不管他為大明做了多少,拿回封號的事情始終遙遙無期,一直到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