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次浪潮襲來,祥云都能恰逢豈會的釋放出一縷云氣,沖散周遭暴虐的陰煞,維持自身的平衡。
而就在這寬闊的祥云上,正趴在云邊的道士,雙目猶如兩顆璀璨的燈泡一樣,向外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于是,他的視線透過濃密而激蕩的陰煞云海,看到了下方那座猶如黑暗巨獸一般的城池,目光之中滿是凝重之色
“怎么敢,它們怎么敢的”
平靜的聲音中滿是壓抑著的怒火。
周遭沒有氣息流動,但他身上的道袍卻無風自動,鼓蕩的做出烈烈之聲。
而聽聞此言,旁邊,同樣像是個電燈泡一樣的天師之子,張衡卻搖了搖頭,輕聲道“沒有什么不敢的,便是我父沒入蜀地之前,那蜀地還不是如此,陰市處處可見,詭城也不算少。
牛詭蛇神學著朝廷征辟農夫,為自己搭建城池,填充兵卒,而后肆意拓張的事還少了
只是,相比于蜀地的牛詭蛇神,這里的無疑更為聰慧一些,當然也更惡毒”
傳承自張天師的法目讓他能身在高空也能看清楚地上的一舉一動。
看到那些在勾欄跟場的農夫,他眼中滿是心痛之色。
這些農夫們以為詭神恩情,但其實卻是看不到的刮骨鋼刀,等他們沉浸到澀與欲的深淵中無法自拔,消耗光了自身的氣運跟一身血肉精華之后,便會死去,而后化身兇魂惡詭,作為妖魔麾下的猖詭,為其禍亂世間。
雖然手段要比那些遭受折磨而成的詭魂們溫和一些,但實質上卻更加惡毒,因為這樣成就的兇魂連道法都無法凈化他們胸中的貪欲,只能在他們沒鑄成大錯之前,將其斬殺。
當然,心痛歸心痛,但僅憑他們兩個道士的力氣,卻還無法解決這城里的麻煩,拯救這些被侵蝕的活人。
想著,張衡轉過頭,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張珂。
他猜不準張珂的想法,所以并沒有貿然開口提議,而只是這么默然的盯著。
不多時,冷笑了一聲的張珂回過頭來,看向張衡兩人“你們誰會騰飛的法術”
雖然能被張天師指派來的,基本都是正一道盟內的精銳,尤其是張衡還是下一代天師,但也不保證倆人都學過了騰飛的法術。
畢竟,不是長途跋涉,亦或是上天庭的話,騰飛的法術基本沒什么用處。
法力消耗大是一方面,沒有陸地上靈活也是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即便是碰上了飛行單位,也有法寶跟符篆對付,如此一來,飛行法術的重要性就大大降低了。
更何況,只是初學乍練的飛行法術,顯然不能適應接下來的戰場,所以,張珂才會有此一問。
但沒想到,兩人都肯定的回答了張珂的問題。
如此,在張珂驅趕了兩人,等他們駕馭著小一號的祥云,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之后,張珂散去了腳下的祥云,直接任由自己墜落。
下一瞬,整個大地都顫抖了一下。
彌漫在天空上的陰煞轉瞬間被撕裂了一個大洞,璀璨的星空重新向這片陰沉的大地投下光芒。
然而,前一刻還聳立在山巒之間的巨大城池,只是頃刻間的震顫,蔚為壯觀的巨城卻塌陷了不少,城墻上隨處可見縱橫十余米的裂痕,一座座商鋪,民居變成了坍塌的廢墟,無數詭城居民猝不及防的被倒塌的建筑壓在下方,沉重的特制磚木讓它們無法通過詭魂的身體便利逃竄,只能被壓在廢墟中無力的哀嚎
車水馬龍的古城景色猶如被撕裂的畫卷一般,轉瞬即逝,只留下一座幽暗,恐怖的破敗詭城,跟空中肆意飄動的油綠詭火。
“鼠輩,上次放了你們一馬,這次還敢上門找死”
倒塌的城池廢墟之中,陡然間傳來一道宏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