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罷”
如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當頭“劈”下,話音剛落,張珂便是雙眼一黑,再睜眼時,周遭已經換了天地,回到了那地處深山的又苗部寨子中。
與此同時,鼓鼓囊囊的懷中也猛然鉆出了一毛茸茸的腦袋,小家伙兒張嘴作咆哮狀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可不是么。
剛吃了血脈靈物,魂魄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睡眠之中,以削減身軀的劇烈變化所帶來的不適。
饒是如此,它的魂魄在夢中也不得安寧
一個個比它壯碩了不知多少倍的先祖們輪番到來,變著花樣的給它展示自家種族的血脈之力。
當然,這所謂的展示,是建立在將小團子當做施展道具的前提的。
可誰曾想,噩夢沒做了多久,忽然間面前的先祖們紛紛驚慌失措的化作云煙消散,正當團子以為自己渡過了這場考核,可以醒來去尋求屬于自己的飽餐時刻。
但真正的噩夢這會兒才邁著緩慢的步伐溜達到它跟前,跟提自家狗崽差不多的姿勢,拎著它晃晃悠悠的離去。
而后,便是兩尊龐然大物,對一株弱小幼苗的摧殘。
狂風暴雨,山洪海嘯這并不是字面的形容,而是真切發生在它跟前的變動,一邊飽嘗老拳,一邊還要迎接各類天災的磨礪,當真是苦不堪言
雖然,最后,不知道自家這兩位黑了心腸的老東西,怎么大發慈悲的突然給它算做了通過。
但這并不妨礙,團子將這份怒火傾瀉到張珂的身。
畢竟,在那兩場噩夢交替的短暫過程中,它是親眼見到這可惡的兩腳獸,笑著把自己交給了那倆缺德玩意兒。
那倆一時半會兒是打不過了。
但卻不妨礙,團子借機發揮,小小的在張珂身威懾一下。
而這家伙也機敏的緊,咆哮也好,抓撓也罷,從始至終,那雙豆豆眼都牢牢地盯著張珂的面容,但凡眉頭間有一絲變動,它都會乖巧的縮回去,拿著自己的貓貓頭在后者身亂蹭。
黑白相間的小貓咪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它只是想撒個嬌罷了
而與此同時,張珂伸手按住了在胸口亂動的團子,微張的口中吐出了一股灼熱的氣息,氣流與空氣接觸,瞬間便化作蒸騰的熱浪彌散開來,寨中的苗民的身體轉瞬間便被汗水打濕,那些修持了祖宗傳承之法的壯漢們,更是第一次覺得身的衣物如此礙事
熱
太熱了
若是目光卓越之輩,此刻當看得到隨著這一口氣息的噴涌,那因為夜間水汽而被打濕的地面,墻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干,各種蓄水的水甕表面都猛然消失了一截,像是被饑渴的黃牛猛嘬了一口似的。
更讓人震驚的是,地面干涸的青石,竟蒸騰起了透明的焰浪。
而相比于其他恍惚的族人,蒙周當是第一個從此等情形中清醒過來的,他走近幾步,站在臺階,佝僂著腰,抬頭問道“先祖外出,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后輩不才,雖在這山中枯坐,但對這周遭也算熟悉,精怪大魔強弱總是知曉一二,或可助先祖微薄之力”
有地被印璽壓成的一灘貓餅,蒙周覺得,先祖此次外出的原由,他或許已經猜得一二。
雖然不知道,連那老桃公都被碾成了一根殘枝,這寨子周遭數百里方圓內,還有何物能跟先祖比劃。
但萬一呢
他們畢竟罪族之身,多受苛責,而兩百年前那場山崩之禍時,他已能記事,當明了這十萬大山對寨子深沉的惡意。
在蒙周看來,寨子周邊詭神的實力是不定的,隨寨子的實力強弱不斷變換。
當初既有山崩之禍,現在先祖既來,許是這群山中不知哪處的大王聽到了動靜,門打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