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也能理解,龍神畢竟是外人,不知曉干戚的道理。
而像是諸懷之中,曾經被禍禍過的,自然知曉其分量所在,不正面相抗的情況下,便是張珂也得耗費一番功夫,才能尋找到一斧將其拆解的機會。
畢竟,大霧強在區域性的迷惑,蒙蔽了對方的五感讓其不知不覺的在大霧中繞圈,而不是如同繩索那般捆綁在原地,任由宰割。
如此,稍費一些工夫也合適。
他倒也不著急,反正孤例不證,可一旦有另一個參照以后,天知道,這商周天地里,潛藏了多少上古異類進來,或許是他杞人憂天,但多積攢幾份特效總歸是不虧的
倘若等他驅散了大霧,再來突發的意外的話,那張珂也能有一定反抗的余力,甚至是角色調轉
終于,當張珂追逐著諸懷,在這東海之濱不知道兜了多少圈子,連腳下原本的礁石區都被踩成了綿密的砂石灘之后。
三肢被打斷的諸懷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它躺在動蕩的海面上,有氣無力的看著張珂“若不是肥遺那攪局的,我未必會死于你手”
“今日我雖死,但你的時間也不多了,上古四方亂起,人王忙著與諸山之神互相監視,人族各部都在四處奔忙,為你平事,但即便如此,他們又當真能看得住我等更何況”
話音未落,張珂早已經一腳踹在了牛頭之上,下一瞬,手中的干戚徑直將那顆猙獰的牛頭斬下。
于是,血泉沖天而起,滾燙的兇神之血淋了張珂滿身,死物之血,落在他的身上卻猶如活物一般,蠕動著,扭曲著想要往肌膚內滲透。
但還未穿過表皮,毛孔之中吹出了劇烈的狂風,將其悉數吹飛。
不過轉瞬間,張珂便再度變得一塵不染。
而在這個時候,他才拄著斧柄,看著那生機迅速消散的尸山,淡淡道“廢話真多”
上古亂不亂的,說給他聽有什么意義
難不成,想讓張珂去上古出頭,吸引注意力
先不說這玩意兒純粹的送死行為,人族都已經扛起了這些麻煩,為他處理首尾,自己還巴巴的跑過去添亂干什么
真要那般,才是傻子行徑。
至于什么大亂,監視,以及還未完全說出的那些話,聽聽就成了,山海異族,眾神真要有那份實力,早把人族掀翻了,還能任由人族傳承八代,甚至分化出了九州這個后世
就更別說,人族還有大批的祥瑞,神靈作為盟友。
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他當前的責任就是將可能潛入到商周的那些上古來客給一窩端了,再順便將之前的因果了結,而后再發育一陣,等到時機成熟,自然會去清算這一切。
如此,將諸懷的殘尸收入囊中,與此同時,籠罩了東海大半日之久的濃霧也得以驅散。
外界,或好,或壞的諸多目光得以暢通無阻。
而當他們看著平靜而幽邃的海面,以及正在向海邊走來,全身上下僅有些衣衫破損,些許擦傷的張珂
月朗星稀的暮色之下。
張珂左手持盾,右手舉斧,牛鳥兩首分散兩側,在其身后,是幾欲化形,彌漫了小半個天幕的無邊血色。
六目灼灼,上穿天穹,下透幽冥
從理智上來講,肯定沒人會認為張珂之前的角斗中毫發無損。
肥遺就算了,這玩意兒雖然頗有兇名,但其實也就那樣,真正麻煩的諸懷,這玩意兒在雖無權柄所襯,但僅憑身軀之力,在山海經上搏了一個兇名,其實力已然可窺一斑,雖然也被一起宰了。
但算了,編不下去了。
這玩意兒即便是受傷了,估計也算不上麻煩,看其磅礴的三寶靈光精氣神就能窺得一二。
先前的諸般計劃,還是暫且按捺一陣子吧。
等他這一身血氣散了,再尋良機,不然當下眼巴巴的撞上去,真給他蓄積了足夠的力氣,說不準能直接去上古打砸。
沒必要,真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