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小子
若不是你,我在那暗無天日的淮水封印中,還不知道要等得多久,當下我之本體雖尚未脫困,但距離徹底自由的那天也已然近了”
張珂本就被無支祁突如其來的動作,驚的手中一頓。
聞言之后,更是面色古怪的看向了對面這偽裝的老叟皮囊,目光沉吟,心中兇戾之氣直灌瞳仁,懷中的蒼玉,隱匿的干戚,乃至那枚保存在道具欄里的飛鳳玉佩一時間都蠢蠢欲動了起來,而他本人則是沉聲問道“您莫不是在拿我逗趣
這么隱秘的大事,也是我能聽得的”
張珂自問,跟無支祁沒什么太過緊密的牽扯,甚至在今日之前,對這位淮渦水君的印象,只簡短的停留在典籍記錄上。
那么問題來了。
初次見面,就將自己脫困的大事告知,張珂可不信,自己能有這么討人喜歡。
更別說,這位淮渦水君,在后世更是被冠以淮禍水君的名頭,堪稱九州神話中里程碑式的大妖
“嘿,你急什么,難不成,俺還會扣下伱”
“再者說了,雖然我現在不全乎,但若是不要臉一點,欺負小孩兒的力氣還是有的,便是真動起手來,不與你糾纏,回合內,必將你擒了。”
注意到張珂私底下的小動作,無支祁滿不在乎的笑著道
“說來,此事也是因你而起,讓你知曉也不影響什么,我之動作雖然隱秘不為外界所察,但若有人思慮到我,也必然會知曉我當下的處境,尤其是大禹
不然,你以為大禹那廝,為什么每隔個幾十上百年,就得來淮水之下,跟我做過一場,趁著我被鐵索所困,將我搶的一干二凈
呵呵,淮水封印,說是封印,但不過是那場大水余留的禍根罷了。
這件事說起來很復雜,雖然事實是在堯王末年,四瀆暴動,古之九澤興洪泛濫,上古沒幾年就陷入了洪水泛濫,天下被淹的環境中,但實則禍根早在顓頊時代就已經埋下了苗頭,而因為此事,顓王還死了一遭,雖事后又被不死藥復活,但他這一遭承受的損失可不只一星半點。
后顓頊時代統治薄弱,加上堯又是個老好人”
說到這里,無支祁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抬頭狐疑的掃視了一眼天穹,雖梅山之上,仍舊一片風平浪靜,鳥語花香的模樣,但張珂卻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一絲絲凝重之意。
心下好奇,張珂同樣順著無支祁的目光抬頭眺望而去。
雙目灼灼。
眨眼間,碧藍的天穹在他眼中逐漸褪色,幽邃的星空中,一雙雙宏偉的眼眸,正滿目思索的掃視著下方的眾生,那淡漠的神色好似年節時,去豬圈里挑年豬的屠夫似的。
而在它們之后的星空中,透過暗淡的星光,隱約間可窺到一個個龐然的身影,正在以眼眸為主體,逐漸顯現。
也同樣是這個時候,正東方的天空忽然間升起一股帶著血色的玄黃之氣,與之一同而來的還有一道頗為耳熟的聲音“看什么看,上古,九州分治,之前東海那邊孤已經忍讓了一次,現在又來,真當孤是手中玩物,隨你們揉捏不成,再看一眼,這夷方也不討了,孤現在就回師朝歌,架橋去上古將爾等通通斬了”
“帝辛說笑了,我等只是感應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特來查探一番,并無插手九州的想法”
星空中的身影雖然很不屑,但言語上仍保持著尊重。
別看這位只是一同位體,所處天地也跟九州的主體時間所分流,但他畢竟代表著那位人王的過去時刻,真要惹惱了他,跳出這個水洼的話,那引起的時間動蕩可不是開玩笑的。
九州雖比不得上古,但人王終歸也還是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