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身死的代價,白狼的死亡,倒是給其他一同協作的存在爭取了躲閃的時間。
張珂看著腳下新出現的盆地,那仿佛血海一般鮮紅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絲不悅,但也并不特別記掛。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反正這三州之地,不論折騰成什么樣子,最后都得由他來恢復原樣,再多這么一塊盆地也不過是給之后多加一點時間罷了,他還損失得起。
反而是,在聽到那句囑托之后,本來在益,荊兩州內,已弱了許多的火勢如今徹底消失。
而在這雍州之地,火海燃燒的范圍也僅停留在這數萬里方圓的區域,僅作為防止詭神們逃竄的后手,卻不再主動熔煉天地。
況且,說白了,之前他的張狂也是因為這三州,在商周時代并不屬于中原區域。
要知道,大禹劃九州,那是上古年間的事情。
事實上,因為九州分割,后來的夏朝也好,商王也罷,其所率領的人族大多都聚居在兩河流域的東方區塊,而雍,益州真正有大量人族活躍還要等到春秋戰國跟秦漢年間。
此時,生存在此的,大多是被朝歌捕獲而來的生番跟詭神精怪之屬
在透過權柄形成的視覺,發現那鳧徯被一股熟悉的黑紅血氣包裹,拖拖拉拉的不欲返回地面,張珂便果斷的調轉了方向,手中的戰斧連連揮向了那些散開的詭神。
他雖不畏懼圍攻,但也不介意讓自己所面對的暗箭少上一些。
畢竟,在場的這些,終歸算得上是這次謀算他的中高層敵人了,總不至于像洞庭的烏合之眾似的,薄弱不堪。
“可惜了,要早知道昊天天庭如此庇護于你,我等便不蹚這攤渾水了。”
一番撲騰之后,總算是回歸了地上的鳧徯,略帶落寞的目光掃視著周圍一個個被劈成兩半的碩大尸骸“呵,終歸不是自家的地盤,受人限制,上古”
話沒說完,它便見到那先前背對著自己的巨人猛然回轉身軀,手中的戰斧徑直劈殺而來。
在鳧徯返回的這會兒功夫,已經有復數的詭神,在他斧下被車成兩半。
雖有波折,但飽飲熱血的干戚還是穩中有升,在大量新生力量的加持之下,本就不特別擅長這種硬碰硬的鳧徯更是難耐。
鳧徯,掌兵戈殺伐之獸。
雖說,以商周混亂的背景,它在其中能汲取到大量而充沛的養分供給自身。
但因天地的隔絕,導致它根本無法從中原那邊汲取到太多的戰亂之氣,而哪怕是抽取也需要一定的緩沖時間,但相比于干戚那粗暴而簡單的疊加概念,鳧徯的成長就有些難言了。
直白來說,在這快節奏的戰場中,它的成長速度跟不上張珂的起飛速度。
所以,在地下潛藏了一會兒之后,坐不住的鳧徯選擇出來直面。
在短暫到轉瞬即逝的時間內,鳧徯身上環繞的兵戈之氣仿佛一支支利箭似的攢射了出去,悄無聲息間附著在了諸多詭神的身上,深入血肉,侵染真靈。
本就激烈的戰場中,無人察覺,它們的畏懼心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猩紅的雙眼,跟豪邁的膽氣
在混亂的戰場中,這些細小的概念波動并不易于察覺,但不知不覺間,一些詭神古神便已中招,再勉強扛下那戰斧的劈殺瘸著一條翅膀,迅速撤退到戰場邊緣。
張珂注意到了腳下怪異的氣氛。
原先好似蚊蟲一樣,跟他周旋的詭神們,竟一反常態的徑直沖鋒上來。
沒有法力消耗,沒有神通彰顯,全憑肉身以及手中那算不上特別堅固的兵刃向他發起了決死沖鋒
當干戚好似切割一灘爛泥似的,將面前的一條墮龍一分為二之后,心中一動,下一瞬他的目光便轉向了那緊貼在透明壁壘邊緣,匍匐著大聲喘息的鳧徯身上。
這一套把戲,他在朱厭那里看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