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比于那能夠無中生有的兇猿來說,面前的這只大公雞在手段上弱了許多,還得依附于外部環境。
張珂雖然發現了遠處的變化,但奈何面前的瘋狗著實太多,雖有心阻攔,但在有意放縱之后,看著匍匐在他身上,陡然間目光恢復了清明的詭神們,便也不得不止住了步伐。
簡單的算計,明白的陽謀。
要么便順著鳧徯的布置,最后再與它決戰,要么就要扛著這些詭神,任由它們像蛆蟲一樣在自己身上啃食,而去迎戰。
“呵”
輕笑一聲,而后那籠罩了外界的無邊火海猛的向張珂所在的方向聚集。
片刻的功夫,他便變成了一燃燒的火炬,周圍的天地更是在高溫跟熱浪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
一擁而上的阻攔只持續了盞茶的時間,當一個個焦黑而僵硬的身體,從高空中墜落,碎裂成塊之后,張珂的頭顱也猛的消失在原位。
隨后,便是響徹天地的劈殺
“轟”
在赤紅的火光之下,被堵在墻角的鳧徯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無首的身軀,恍惚的意識有些分不太清當下的情況。
但頭腦的茫然,并不影響身體做出本能的抗拒。
轉瞬間,那些遠道而來的兵戈殺戮紛紛涌入了它的身軀,眨眼間這本就體型肥大的公雞更是膨脹了幾圈,那銳利的雞喙徑直朝著張珂的胸腹啄去,黑鐵一般的雙翅更是高舉頭頂以遮蔽風雨。
“咚”
“轟”
轉瞬即逝的時間節點內,那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雞喙破開了表皮的阻擋,深入了熾熱的血肉內部,還未等尖端尋到那些跳動的臟器,頭頂那暴虐的陰影便已當頭砸下。
剎那間的僵持之后,鳧徯感覺自己好似被一座綿延無盡的山巒正面相撞。
恍惚間,它的眼前似有無數畫面流轉。
成年,獨立,占山為王,號令千百個母飛禽在膝下承歡
分明有那么多詭神分攤了干戚的規則,分明自己沒有察覺到神通的助力,但這力道怎么比先前它經受的那兩次猛烈了那么多。
而且力量構造與先前也有了明顯的區別。
如果說,之前的干戚是純粹的力與勢的話,如今在那暴虐的勢力之中,還夾雜著一股更為混亂,瘋狂的概念,一齊侵入到它的身體之中。
混亂的力量全然無視了身軀的阻礙,直接沒入真靈進行更深層次的毀壞跟破滅。
那種癲狂的痛苦,讓鳧徯感覺自己的意識都好像要撕裂了一般,腦海中種種瘋狂而繁雜的思緒一齊涌入直接斷絕了身體跟真靈的緊密聯系。
“鳧徯鳧徯”
那凄慘而癲狂的聲音,哪怕是隔著厚厚的壁壘也聽的一清二楚。
但相比于那癲狂的哀嚎,那些身處中原的存在更關注那持干戚而舞的無頭身軀。
對于擁有相關知識儲備的存在而言,刑天的傳說在九州文明并不算隱秘,但那位是被斬首之后,以身軀獨立而活,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刑天跟無頭氏并不是生死兩面的存在。
但面前的這位雖有混亂而暴虐的能量,以及世界的隔絕,但透過一些蛛絲馬跡,仍能感覺到其富有生命力的熱血,跟蓬勃跳動的臟器。
蚩尤,干戚,除此之外還繼承了這無頭氏兇蠻暴虐的姿態
一時間,無數存在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