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以張珂當下,法天象地變換的宏偉身軀,單純的以目力觀望也難看到河對岸。
更別說其中蕩漾的浪花,隨便挑出個中等的,都足有他小腿一般高。
以萬米為計的浪頭,呼嘯間便順流而去。
而這還是融水處于相當平靜的時期所呈現的景象。
而至于廣闊河面下祖輩生存在此的水族,那便更是數不勝數了。
可惜,沿岸蒼翠碧綠的樣子,此地應該也有許多逐水而居的生靈來著,不過隨著他的到來,都早早逃了,只有河中的水族避之不及,但也潛藏在水底不敢露面。
隨著張珂的到來,他周圍數千里的河道更是短暫的沸騰了一陣之后,重歸寂靜。
見狀,張珂倒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只是隨手將虎魄插在河岸邊的河灘上,而后只身沒入了湍急的河流中,一直到湍急的水流淹沒了胸膛,略帶冷意的河水不斷的沖刷著他的胸膛,帶走熱意的同時也將之前沾在身上的四
兇血肉悉數洗去。
簡單的閑暇,卻讓張珂忍不住舒服的瞇起了眼。
與此同時,融水上游某處。
一座隱于水下的洞府中,一尊人身蛇頭的神人面容麻木的看著面前宛若一條游龍一般的融水水脈。
在那晶瑩剔透,好似一條碧綠玉石般的水脈之中,一塊猩紅的頑石驟然落水,而后絲絲縷縷的鮮紅之色順著水流延展,將周遭的水域鍍上了一層截然不同的色彩。
這就好像一塊純白無瑕的寶玉中心生了一塊雜質一般,本來價值連城的寶物,因此大打折扣。
這也就罷了,畢竟寶玉其他處還算上乘,可如果再聽聞一群惡漢正在外到處打聽,一塊染血的寶玉,準備將其砸了的時候,那心情當真是
晦氣
“不行,我得想想辦法,把這蠻人給送走”
在原地焦躁的踱步了一陣子,感受著大荒整體變的愈發混亂的天象之后,這蛇頭人身的神人終是忍不住。
可怎么送,卻又成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別人也就罷了,祂自能驅使融水掀起一陣浪濤,將人遣送到千里之外,亦或是出面說和一番,總歸是惡客登門,祂占著理,怎么擺弄也無妨。
但眼下不同。
那蚩尤何等兇殘蠻橫,想當初,大荒中被他禍禍了的神,獸可不是一個兩個,相比于其他山水,大荒的貧瘠這家伙至少要占七成的原因,除此之外,剩下的還有一成歸金烏,兩成歸歷代人王。
而作為繼承了蚩尤傳承的少尤,雖然蠻荒中并無幾個人跟他有過接觸,但龍生龍,鳳生鳳,蚩尤家的崽子又能是什么好脾性的。
至于蠻荒中的喊打喊殺。
融水神嗤笑了一聲。
都是些沒智慧的。
想當初,鬧出那么大動靜的蚩尤,都是整個蠻荒齊心協力,才勉強將他跟九黎按了下去,而這少尤,雖說是孤身一人,但他敢孤身來到蠻荒,沒幾分底氣怎么可能。
更何況,如今九黎的殘部可還存在著呢
雖人心思變,但于蠻荒來說,歲月的變遷著實有些無力,即便是有所意外,但只要少尤振臂一呼,即便不能齊聚三苗,也能搜羅個七七八八。
然后呢,戰事升級,那事情只會更麻煩。
除非能引得少尤公開叛亂,欲取帝舜而代之,否則的話
人王也是人,其結果不想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