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夢被噎了一下,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場面有些尷尬的時候,一輛紅旗h7緩緩停靠在路邊。
“接我的車來了,拜拜。”
蘇成意揮了揮手,就沒再回頭,徑直走了過去。
拉開車門的一瞬間有些意外,完全沒想到李老居然已經在車上了,現在離午飯時間還早。
“狀元郎,恭喜恭喜。”
李老和上次校慶的時候比起來沒什么變化,還是笑瞇瞇的。
兩人簡單握了握手,寒暄了幾句。
李老或許看出來了他的疑惑,解釋道
“時間還早,想讓你陪我去個地方。”
蘇成意點點頭,并沒有問具體是去哪里,于是李老也沒有說明。
隨著車外的景色變換,離目的地越近,李老的神情就越嚴肅。
到最后,已經是毫無笑意了。
蘇成意都不用看窗外,只是感受著車里的氣氛,就大約猜到了是要去哪里。
所以他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下車之后,蘇成意才發現李老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身黑色的中山裝。
印象中,他連拿最佳作曲獎的時候都沒穿這么正式。
因為這個還被當時的無良媒體批斗了,報紙頭條就是“作曲人李青山恃才傲物,對于主辦方毫無尊重”。
司機從后備箱拿出一束包裝好的菊花,雙手遞給李老。
蘇成意率先接了過來,抬了抬手示意可以走了。
李老冰凍的神情這才松動了一下,笑著往里走。
今天是工作日,也不是會祭奠逝者的節日。
所以整個墓園都很冷清,兩人一路走過來,只聞鳥鳴啁啾。
終于走到刻著“楊致遠”三個字的墓碑時,蘇成意緩緩低下了頭。
他從來都不敢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石碑被仔細擦拭過,周圍也清掃得很干凈,顯然是經常有人來祭奠的。
外公去世之后,蘇成意很少來這里。
一個人逝去之后,假如不刻意去想這件事情,他就仿佛還活在你的記憶里一樣,鮮活而真實。
但站在這樣實實在在的墓碑前,一切幻想都會被打破。
你只能面對天人兩隔的現實。
這時候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蘇成意轉過頭,只見李老笑著說
“把花放下吧。”
蘇成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手下無意識地用力,把花的外包裝都快扯破了。
蹲下身,小心地擺好。
菊花開得很好,給灰沉色調的石碑帶來了一絲色彩。
李老在身后悠悠嘆了口氣,慢慢開口道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
蘇成意低著頭,只覺得心里更難受了。
“致遠如今曉得自家孫兒如今這么優秀,待到黃泉路上相見時,也不知道要在我面前吹噓多久了。”
李老走上前,伸手把他拉起來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