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賞鯨船順利啟航。
距離觀鯨的海域是有一定距離的,起初還活力滿滿的大小姐和韓管家很快就感到有些不適起來。
“其實是吃太多東西了吧。”
蘇成意一邊拍著大小姐的后背給她順氣,一邊不忘笑話她兩句。
“才不是。”
楚傾眠有氣無力地哼哼道,顯然已經無力反駁。
暈船的滋味蘇成意清楚,他小時候也坐過漁船出海,起初還很興奮,幾個鐘頭之后就開始不習慣了。
舉目四望都是一模一樣的海平面,腳踩的地方都晃晃悠悠的,讓人重心不穩,空氣里都是魚腥味,四下能摸到的東西都是潮濕的。
總之,一旦有了不適應的感覺,那么起初讓人感到新鮮的因素也會變得讓人極度不適起來。
最后演變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唯一的活動就是趴到欄桿邊上嗷嗷嘔吐,失去了全部力氣和手段。
就像此刻的韓管家一樣。
他原本是最在乎體面的人,這會兒卻像條死魚一樣要死不活地掛在欄桿上。
像是一條風干的咸魚。
蘇成意默默想。
這樣的場面導游顯然已經很熟悉了,他從隨身物品里拿出暈船藥來,大笑著安撫了兩句。
“以我的經驗來看,等船再開一會兒你們就好了!”
這話還是有些安慰的意味在的,楚傾眠苦著臉咽下暈船藥,可憐兮兮地縮在甲板中心的椅子里等待藥物起效。
于是,最終只剩蘇成意和高叔一起站在桅桿旁,海風將兩人的長款羽絨服吹得獵獵作響。
大風刮得臉有點僵,蘇成意順手把羽絨服的帽子蓋上,開口問道:
“高叔以前執行過海上的任務么?”
“沒有。”
高叔搖搖頭,回答得很干脆。
“不過后來有跟過三天兩夜的游輪,跟這不一樣,得時刻盯著人,怪累的。
那雇主眼尖心細,焦慮得很,瞧著誰都覺得像是來做掉他的,挺麻煩。”
他的語氣相當隨意,像是說起早飯吃了三個熱狗的事情一樣。
“.哦。”
蘇成意不由得在內心吐槽,拜托不是這樣的話人家干嘛要請保鏢啊?!作為保鏢你也稍微負起責任來啊好不好!!
還有“做掉他”這種話能不能小聲點說啊喂,導游大哥要是聽得懂中文的話要懷疑他們是什么犯罪團伙了好么!
不過他覺得這問題大概不宜多聊,于是只是點點頭。
“整整三天,滿倉的酒,我一口都沒喝上。”
高叔自己卻舍不得換掉這個話題,一臉惋惜地繼續說道。
“.有任務在身的話,喝酒不太好吧。”
蘇成意沉默了半晌,才這樣說道。
“這倒也是。”
高叔推了推墨鏡,恢復了高冷的神情。
“這次來冰島,真的是以保鏢的身份么?”
蘇成意想了想,突然問道。